又一所掐尖大学?

报载：中国科学院大学,今年招生.闻此消息,心下不禁疑惑：又一所“掐尖大学”诞生了?

国人颇有一种“急功近利”的嗜好.上世纪初,学者、教授张奚若,就曾对此提出批评：“好大喜功,急功近利.否定过去,迷信未来.”然而,此嗜却是难改,说“行进”不行,得说“跃进”,“跃进”还不行,得“大跃进”,结果,成了大“跌”进.然而,有人仍不甘心,又改头换面来了个“跨越”――总逃不脱“急功近利”之嗜.

本来,北京大学,清华大学,招生的录取分数线,就是国内最高的,把尖子生都“掐”去了,堪称是“掐尖大学”.然而,都六十多年了,却仍然没有培养出钱学森说的“杰出人才”.后又成立了中国科学技术大学,愈发的急功近利,不耐于与北大、清华对掐,干脆更进一步,抢先把娃娃中的尖子一把掐了去――搞“少年班”,专招“神童”.然而,这一早掐的结果却是,神童并未如其所愿长成“神人”,多风流云散,有的还成了“出家人”――即便出家后也没有成为名僧,像弘一法师那样的人更没有.由此看来,但靠“掐尖”,掐不出杰出人才来,更不用说掐出诺贝尔奖获得者了.

值得一提的还有深圳南方科技大学.五年前,新任校长朱清时,信心满满,誓言“去行政化”,“去官化”,“教授治校”.我当时（2009年）曾作一小文“为什么总是不出杰出人才?”（刊于2010年2月9日《杂文报》）,断言他朱校长绝对搞不成――“谓予不信,白纸黑字,记在这里,五年后见.”怎么样?五年后不依然是“校治教授”,“官”也没“去”,行政依然“化”着?

那么,中国科学院大学的出现,是不是就能够“培养出杰出人才”呢?对此,我并不乐观.首先,它之“招尖”,不过就是与北大、清华争些尖子生名额,是在同一口锅里,抢出一杯羹,生源并不特殊.据中国科学院大学党委书记邓勇介绍：“今年的录取平均成绩估计会与最著名的高校相当.”仅此而已.中国科学院大学,前身是中国科学院研究生院.研究生院都没能培养出杰出人才,降格招本科生,就能培养出杰出人才了?至于学生“可以挑选自己钟意的院士做导师”,我以为有效,然而有限.研究生院时,不也是由院士做导师的吗?那么多院士,不仅无一人与诺贝尔奖结缘,就连每年评选的全国科学技术奖,不也好几年一等奖空置而乏人问津吗?古语云：“名师出高徒”,师都不“名”,何来“高徒”?当然,无名师傅也能带出状元徒弟来,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但毋庸讳言的是,有一个状元师傅指点,徒弟成才进而成为状元的概率应是更大一些吧.一味急功于“录取平均成绩与最著名的高校相当”,也就只能图近利于“掐尖”上争名堂了.

提到出杰出人才的大学,人们自然而然会想到抗日战争时期的“西南联大”.那时,办学条件之差,难与今日相比.大门不大,楼房不高,就连教授衣食都有忧,还得“跑警报”.然何以出了那么多的杰出人才?众口一词答曰――“自由”（有“过敏”症者请勿“敏感”,我们的《宪法》中就有这两个字）!

而且世界发达国家,莫不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