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井、妇?与后母戊

摘 要：举世闻名的后母戊大方鼎及其鼎内铭文历来是学者们讨论的焦点,本文为了证明武丁时期著名的王后妇就是后母戊大方鼎的享祭者,妇就是母戊以及后来的妣戊等问题,从同期出土文物和考古文献入手,以多个角度论证了妇井（）与母戊以及妣戊的关系,证明了后母戊鼎的确是妇井（）的后代为祭祀她而造的祭器.

关 键 词：后母戊；妇井（）；妣戊；祭

中图分类号：B9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026X（2011）12-0000-02

前言

1939年3月,河南安阳侯家庄武官村吴玉瑶家的农田中发现了一尊大方鼎,此鼎重832.84公斤,高133厘米,口长110厘米,宽79厘米,足高46厘米,壁厚6厘米,是迄今为止发现的最大最重的青铜器,该鼎硕大厚重,庄严肃穆,是中国古代高度发达的青铜文明的典型代表.鼎的腹内壁铸有铭文――

那么,这么大的鼎是什么时期的呢?是谁造的,又是为谁而造的呢?它具有怎样的象征意义?鼎内的铭文表示的是什么意思,我们又该把它读作什么呢?下面让我们一一来揭晓.

一、妇好墓和后母辛鼎的启示

一般情况下,判断一个器物的年代,要通过它的地层关系,然后在地层关系的基础上再去看它的器物组合.但上文提到的大鼎重现于世的时候没有其他器物一同出土,也没有发现墓葬,因此对于其年代的判断,只能从器物形制着手.专家们把273年间的殷墟甲骨文分为五个不同的时期,每一时期的器物,在造型上都有大致的分期特征.越早的方鼎,腹部就越深,腿也越细长,根据鼎腿与鼎腹的比例关系,专家们判断,这尊鼎比较接近殷墟二期的器物特征,即商代晚期（约公元前十六世纪至公元前十一世纪）的商王武丁后期至其子祖庚、祖甲时期.

1976年安阳殷墟妇好墓的发掘给我们提供了更多有利的证据.考古学家在妇好墓中发现了“后母辛”鼎,专家们对后母辛鼎及其一同出土的其他器物做了大量的调查研究,确定此鼎为商王武丁或祖庚、祖甲为妇好造的祭器,再联系甲骨文中的“母辛宗”可知,妇好死后子辈祭祀她时庙号为母辛,那么孙辈祭祀时固然就称其为妣辛了.

而通过对比发现“后母辛”鼎的形制、纹饰和铭文的风格均和后母戊鼎（我们姑且先叫它后母戊鼎）一致,两鼎之间的合金配比情况也极其相似,如此相似的铭器和铭文就更有力地证明后母戊鼎确属殷墟二期的产物.我们可以以此推理,“母戊”应该也是商王武丁时期的一位非常重要的王后,后母戊鼎就是在她死后为了祭祀她而造的祭器.

那这两个鼎中的铭文到底该如何去读?我的观点是,后母戊鼎无论从三个字的排列结构还是意义阐释的合理性角度来看都应该读作“后母戊”.

二、妇某、母戊和妣戊等

根据《甲骨文合集》可以知道妇井（）是武丁时期的一位非常重要的王后,现在学术界通行的说法是妇井（）就是母戊,是后母戊鼎中的“后母戊”.要想知道它们之间的关系,首先要了解在殷商时期的“帚”、“妇”、“妇某”、“母某”、“妣某”以及“后”每个字都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区别联系和象征意义,以及什么样的人才有可能享受祭祀等问题.

(一)殷王的王后

甲骨刻辞中“”与“帚”,有时候写做前者,有时候又出现后者.郭沫若在《骨臼刻辞之一考察》中说：“凡帚下所系之字大抵从女,其或不从女者多是省文等又与生育之事有关,则帚某必系女字矣.女字之上通冠以帚,则帚乃妇之省文矣.1”所以,“帚”释为妇,是没有问题的.可见两者在意义上是没有区别的,加了女字旁是为了突出女性特征.

关于殷墟甲骨中的刻辞中的“妇”字,郭沫若认为妇当为“殷王之妃嫔.2”齐文心在《“妇”字本义试探》中认为“‘妇’在甲骨文中专指王妃贵妇,是身份很高的妇女的专门称谓.”“‘帚’是一种发式的象形”,“甲骨卜辞中的‘妇某’之某,代表该妇原所属的国族3”；2003年徐义华在《甲骨刻辞诸妇考》中统计得妇名157位,并对妇的问题作了深入的探讨,他说：“甲骨刻辞中的妇已不再是单纯的家庭性称谓,而是成为了商人对具有一定身份地位的已婚妇女的称谓,可以看作一种称号,是一种身份的标志.妇既可为生称,又可为死称.商代的妇既包括王妇,又包括臣妇和子妇.4”；钟柏生说：“卜辞诸妇所指均为女性,它还代表一种身份,说明他们是已婚,均是殷王的妃嫔（妻室）,或是诸侯的夫人,也就是周代天子诸侯宫中女官的前身.5”

所以说,“妇”在殷商时期很可能是殷王的王后,至少也是王公大臣的妻子.

(二)井方伯之女

《甲骨文合集》中有“妇井”和“妇”,他们是否是一个人呢?赵诚说：“甲骨文代正处在文字繁化的程中,当有相当一部分字,尤其是人名、水名,只是借用一现存的字作为音符表示,后来为了便于表义,也为了便于归类,使形旁系统化.所以在这些字旁再加一形符,如诸妇中之帚井、帚良、帚子、帚女、帚多,些人的私名,因其为女性,所以加女旁又写作、娘、好、、.6”

就目前所见卜辞材料看,“妇某”之“某”确实往往与国名、族名或地名相一致.在93个“妇某”中,与方国名或族名重合者26例,有相应的地名者21例,与男子名相同者35例,去其相互重合者,共得47例,与“妇某”总数之比高达50%以上.最为合理的说法就是女子出嫁后以其父族之国名或族名相称,也就是说,“妇某”之“某”是父族之族氏名号.曹定云在《“妇好”乃“子方”之女》一文中认为：“‘帚某’之‘某’实际上是些女子所在母国的国号或封邑之号.7”曹兆兰在《金文女性称谓中的古姓》中“‘妇某’之‘某’字大约近半数与国族名相关,不可能是偶然现象.8”

由此我们可以知道“妇井”和“妇”是一个人,女字部作为表示其女性身份的形符.在《合集》中有关妇井（）的卜辞有200多条,从她所做的事情和权力以及商王武丁对她的关心程度,就可以看出,妇井（）是武丁非常重视的一位重要的王后.另外,妇井（）是井族或井地之女,即卜辞中商王朝北土方国井方伯之女,妇表示其身份,井（）代表其族名.

(三)独享祭者

曹兆兰老师在《金文中的女性享祭者及其社会地位》中提到：“殷周时代祭祀用的青铜器中铭文中出现的人大致可以分为3类：作器者、受器者、享祭者.即作器者制作青铜器、受器者接受并使用此器盛以祭品、以祭祀祖妣父母等享祭者.”而且只有直系先王的配偶,并曾立于正后者才能入祀.妇好墓、母戊都属于母特祭,可以单独一人享受祭祀.而较为详细的铭文中也会出现作器者的称谓.后来随着女性地位的降低,铭文中很多“妇”或“妇+私名”都是女性作器者,不是享祭者.

这样看来,后母戊鼎一定是被单独享祭的祭器.而我们前边提到的,从井方国来,带着土地嫁给武丁的王后妇井（）作为直系配偶,具备单独享受祭祀的条件.

(四)庙号母戊

前面我们提到,妇好死后庙号母辛,武丁另一位王后死后庙号母戊,这些都是怎么得到的呢?徐义华：“妇在受到祭祀仍被称作‘妇某’,那么妇既可以是生称,又可是死称等我们推测,妇一旦死去,既得到庙号,但妇名的称号则一直延用,直到同代王去世.子辈王即位以后,才正式改称‘母某’.9”根据甲骨刻辞类推,孙辈即位后,改称为“妣某”.在《论殷代亲族制度》一文中,李学勤将甲骨文中的亲称概括为三部分,他指出：“殷代亲属称谓最复杂的形式可以包括三部分：第一成分可称为区字,第二成分可称为亲称,第三成分可称为日名（如：上妣己、后母戊、武祖乙）.10”张光直在《商王庙号新考》中提出了商人以十日为名是“死后庙主的分类制度.11”也就是说,死者的庙号是根据天干用某种方法推定出来的.这个说法的提出非常有意义,不仅为“妇某”与“母某”和“妣某”之间得联系提供了理据,还明确了母戊、妣辛等作为庙号不能分开来读,所以我们前面提到的大方鼎读作“后母戊”是正确的.

(五)“后”

“后”的本义是指妇女产子,是“毓”(育)的本字,但从对“后”的字形和解释中不难看出,“后”乃母系氏族时代部落的始祖母,以其生育子孙之功被尊为“后”.“后”在部落内执掌“施令以告四方”的大权,享有崇高的社会地位,受到部落民众的尊敬.后世封建社会中母仪天下的皇后尊称为“后”,便是这一古义的遗存.宋镇豪在《夏商社会生活史》中提出:“甲骨文中‘后’乃是君王之妃的专指.12”在《甲骨文合集》中女主称后,如:“辛丑子卜,其御母后”（《合》21805）；“乙丑卜,其有岁于二后一”（《合》272582）.“后”是时王法定配偶的专有名称.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断定,后母戊鼎是武丁的后代为祭祀他的一位死去的王后而造的祭器.而妇井（）作为武丁时期一位非常重要的直系配偶,是否就是后母戊鼎的享祭者呢?

三、武丁和他的三个正室妻子――妇好、妇癸和妇井（）

从甲骨文考古文献和传世文献可以知道商王武丁统治时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盛世局面,安阳殷墟出土的十数万片甲骨中,多半是武丁时代的产物,我们也就能更全面的还原武丁时代的真实面貌.根据记载,武丁虽多妻,其后世祭祀卜辞中,配祀武丁者仅三人,进入周祀祭奠的武丁配偶只有三人：妇好、妇癸和妇井（）.

武丁诸妇在甲骨文记载中出现最多、活动最频繁的就是妇好,也就是后母辛鼎的享祭者.妇好曾多次作为征军的统帅,并为商王朝屡立战功,如：“辛巳卜,争贞:今□王共人,呼妇好伐土方.（《合集》6412）”又如:“辛巳卜等贞,登妇好三千,登旅万,呼伐羌.（《英国所藏甲骨集》150正）”另外,妇好墓中象征王权和军事指挥权的铜质和玉质的钱以及铜质戈、弓秘、箭簇,特别是斧钺等兵器都说明了妇好戎马生涯的不同寻常.

甲骨中关于妇好生育的卜辞共有二十多条,《合集》中多次出现“妇好有子”之说：“辛丑卜,贞：妇好有子?三月.王占曰：好其有子,御.（《合集》94正）”从卜辞看,妇好生育子女不多,共生有一男一女.有学者认为妇好唯一的儿子就是文献记载的孝己,在武丁卜辞中被称为“小王”.孝己早逝,死于武丁时代,去世之后,其庙号为“己”,庚甲卜辞中所称的“兄己”就是他,“己丑卜,行贞:王畜兄己舍,亡尤”此“兄己”在庚甲卜辞中被祭祀,当是祖庚、祖甲之兄,自然说的就是先于他们去世的兄,孝己.

妇好也死于武丁时期.这是因为,妇好一生中的大事,包括生育、征伐、疾病、死亡及死亡后之被祭祀,都在武丁宾组卜辞中集中地反映出来,到了武丁后期卜辞中已多次言及对妇好的祭祀,可见妇好此时已不在人世,应该是战死或病死.《合集》7063:“好等”《合集》1706:“好其”字胡厚宣先生释“死”.既卜问死,至少离死不远.《合集》17380:“贞:王梦妇好不唯孽”既能作“孽”,说明人已死后成鬼,因而才会被王所梦,卜问其是否作孽.

分析到这里,又可以解答我们心中的一些疑问.妇好儿子孝己早逝,那么继承武丁王位的就是另外两位王后的儿子了.另外,妇好死于武丁时期,武丁后期就言及对妇好的祭祀,所以我认为母辛鼎也许是武丁而非子孙后代为祭祀妇好所造,这也是“后母辛”三个字的排列顺序和形态结构与“后母戊”略有不同的原因所在,这里不做细致讨论.

武丁的另一位王后妇癸在甲骨卜辞中提到的比较少,地位似乎没有另外两位配偶重要,卜辞里也没有她生子的内容,所以基本上可以排除是后母戊鼎享祭者的可能.

武丁时代甲骨卜辞中,与妇好不相上下的还有武丁的另一位王后妇井（）,其在《殷墟甲骨刻辞类纂》有200多条的记载.武丁对他十分宠爱,经常对其日常起居、身体健康、怀孕、分娩等情况进行占卜,还常常向祖先祭祀以求保妇井（）平安.

妇井也像妇好一样曾参加征战,如:“甲辰卜,惠妇井伐龙,□”(《合集》6585正).妇井也主持祭典.如,“翌庚子妇井侑母庚.（《英》160）”武丁还常常为妇井向某位祖先神举行疾病或灾的祭祀,如,“甲寅卜,贞：妇井于母庚.（《合集》2726正）”

商王武丁为妇井分娩进行占卜,这类卜辞要比妇好的多得多.这表明妇井多子多福,为商王室生育不少的诸子,也表明商王对她的关心和她的地位尊贵.如:“□□卜,争贞,妇井娩,嘉.王占日:其唯庚娩,嘉.旬辛口妇井娩,允嘉.二月”(《合集》14009正)（“允嘉”即妇井生下一子.）.“妇井娩,嘉,贞子不其有疾”(《合集》14007).“丁未卜,韦,贞：妇娩嘉.（《合集》14008正）”“壬午卜,贞：妇娩嘉.（《合集》14314）”从这一点来看,再综合前面两位王后产子的情况,武丁的继承人,后来的商王祖庚或祖甲应该就是妇井所生.

妇井有两点超出妇好之处,一是有自己进行农业活动的领地,也负责管理农业事务,故贞问妇井受年之辞颇多,如:“贞,妇井黍受年”(《合集》9965、9970、971、9974等).黍,殷代主要农作物之一.受年,是指年成收获.“妇井田获”(《合集》9607正、9610).“贞：妇不其受年.（《合集》9757）”“甲寅卜,古贞：妇受黍年.（《合集》9968正）”；二是妇井掌管外地进贡卜龟的检示工作,这类内容见于记事刻辞,为数不少,如:“妇井示十屯（《合集》17490）”“甲午,妇井示三屯,岳.（《合集》17492）”看来与妇好不同的是,妇井主要掌管的是国内的事务,并且身份地位丝毫不比妇好低,卜辞少于妇好可能是由于那个时期卜辞比较侧重占卜、记录战争之类的事件.

综上所述,商王武丁有三个正室妻子,妇好主要协助其征战,但妇好唯一的儿子孝己和妇好都死于武丁中后期,也就是说妇好没有儿子成为继承人,也就不可能造后母戊鼎来祭祀另一位王后；武丁另一个妻子妇癸在甲骨卜辞中记录比较少,也不太可能是举世闻名的“后母戊鼎”的享祭者；而与妇好同期的妇井（）不仅身份地位与妇好同等重要,非常受到武丁的重视,并且是武丁王位继承人的生母,具备作为享祭者的条件.再结合文章前面提到的妇井与母戊（妣戊）密不可分的联系,我们不难看出,“后母戊鼎”是妇井（）的儿子,也就是武丁之后的王祖庚或祖甲为了祭祀自己的母亲而造的祭器,并极有可能是仿照后母辛鼎的样式所造的.后母戊就是作为王后的母戊,甲骨卜辞中的母戊就是妇井（）死后用来祭祀她的庙号,妣戊是妇井的孙子辈用来祭祀她的庙号.

注解

①郭沫若：《骨臼刻辞之一考察》,《古代铭刻汇考续编》,1934年5月；《郭沫若全集•,考古编》,第一卷,第422―424页,科学出版社,2002年10月.

②郭沫若：《骨臼刻辞之一考察》,《古代铭刻汇考续编》,1934年5月；《郭沫若全集•,考古编》,第一卷,第424、430页,科学出版社,2002年10月.

③齐文心：《“妇”字本义试探》,王宇信、宋镇豪主：《纪念殷墟甲骨文发现一百周年国际学术研讨论文集》,第149―154页,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3年3月.

④徐羲华：《甲骨刻辞诸妇考》,宋镇豪、肖先进主编：《殷商文明暨纪念三星堆遗址发现七十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文集》,第325―326页,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3年.

⑤钟柏生：《帚卜辞及其相关问的探讨》,《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56本,第1分,1985年；《甲骨文献集成》,第二十五,第4―12页.

⑥赵诚：《诸帚探索》,《古研》,第十三辑,第104―105页,中华书局,1985年10月.

⑦曹定云：《“妇好”乃“子方”之女》,《庆祝苏秉琦考古五十五年论文集》,文物出版社,1989年；《甲骨文献集成》第二十八,第210―211页.

⑧曹兆兰：《金文女性称谓中的古姓》,《考古与文物》2002年第2期,第58―59页.

⑨徐羲华：《商代诸妇的宗教地位》,王宇信、宋镇豪主：《纪念殷墟甲骨文发现一百周年国际学术研讨论文集》,第448―458页,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3年3月.

⑩李学勤:《论殷代的亲族制度》,《文史哲》,1957年第11期,第31页；《甲骨文献集成》第二十,第318―319页.

B11张光直：《商王朝庙新考》,《研究院民族学研究所集刊》,1963年15,第65―95页.

B12宋镇豪：《夏商社会生活史》,第187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4年8月第一版.

［4］姚孝遂、肖丁.殷墟甲骨刻辞类纂［M］.北京：中华书局,1989.

［5］胡厚宣.甲骨文合集释文［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9.

［7］王宇信、杨升南.甲骨学一百年［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9.

［8］赵诚.甲骨文简明词典［M］.北京：中华书局,1988.

［9］曹兆兰.金文与殷周女性文化［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

［10］曹兆兰.金文中的女性享祭者及其社会地位［J］.深圳大学学报.2002（03）.

［11］王渭清.论殷商时期女性社会角色的形成及演变［J］.求索.2008（09）.

［12］雒有仓.商周青铜器族徽文字综合研究［D］.陕西师范大学.2007.

［13］连劭名.甲骨刻辞中的血祭［A］.古文字研究第十六辑.北京：中华书局.1992.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