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学费而游行

编前：前几期杂志,我们陆续刊登了一些关于德国大学学费改革方面的文章,从字里行间不难看出“免费午餐”的终结将为时不远矣.这不,德国大学生开始上街了.我们在德国的通讯员把第一手消息给我们发来,看看他们是怎么说的：

那天,我正在屋里埋头写作业,一起住的老德Dennis忽然敲开了我的房门,问：“嘿,明天你去Hannover（汉诺威,萨克森州首府）游行不?”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是噢,明天就是我们全Niedersachen（下萨克森州）大学罢交学费的统一大游行啊!

其实,早在两个月前,我们就已经知道,由于经费紧缩,Niedersachen州作出了削减8000万欧元教育经费的决定.我所在的Dsnabrueck大学已经有地理系、历史系的学生举行过游行,自己的系被合并到其他高校,但反响不大,到底不是和每个学生有关.这次州政府将推出每个学生每个学期交500欧元学费的决定,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Niedersachen州都沸腾了,吃惯了“免费午餐”的德国大学生绝对无法忍受这样的规定.

Dennis很是愤愤不平地对我说：“我一个月才拿400欧元的Bafoeg（德国的一种助学金）来生活,让我到那里去找500欧元的学费?”

没说的,这样的大事怎么能不参与呢?第二天,我带着数码相机和Dennis赶到火车站.一反平时的冷清,今天的站台出奇地热闹,挤满了奔赴Hannover的学生.估计列车司机也纳闷：平时40％满座率都没有的RB（短途区间火车）,怎么今天就挤得像个沙丁鱼罐头.就这样,在不停播放着的“请大家不要挤在门口,以便列车关门”的广播声和不时响起的嘹亮口号歌声中,这趟可能是这10年里最挤的RB闹哄哄地赶到了Hannover.

下了车,才发现是到了一个真正的“战场”.来自全州各个大学的学生,手拿各种标语锦旗,鼓号喇叭,汇集在车站前的广场上,颇有八方英豪会中州的感觉.

我们随着人流,奔向集会点Oper-Platz.广场上已经搭好了两个棚子,先期到达的大学生们,里三层外三层地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游行的组织者正在台上发表着澎湃的演讲,台下的学生们时而发出口哨,时而予以欢呼,时而集体鼓掌,热烈地呼应着演讲者每个煽情的字眼.我拿着数码相机,在人群中来回穿梭,寻找感兴趣的镜头拍摄.在人群中,我还找到Goettingen大学的中国兄弟们.攀谈中,才知道他们大学最惨,要被削减16%的经费.大家一片哀叹,生不逢时啊!

大约两小时后,台上的演讲结束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开始自发地形成了一条长长的人流,举着标语锦旗,开始环Hannover的步行游行.

那次18000人的大游行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是否真的有效果,还不得而知.虽然德国的法律产生得很慢,不过从各方面的趋势来看,大概一两年之后,就肯定会收费了.500欧元只是德国人平均月工资的1/3而已,实在不能算很高的比例.如果德国人知道中国人一年赚的还没有交的学费多的话,那可能就不会游行了吧?

其实德国大学生过得蛮舒服的,不用交任何学费,享受全方位的学生福利,每个月都能从州政府那里拿到四、五百欧元左右的Bafoeg.这些钱足够生活了.如果再打打工,日子可以过得非常惬意.所以也难怪德国的大学生毕业年限普遍要七、八年之久.除去德国大学本身的学制漫长（6年,德国综合性大学没有本科这个学位）、学业繁重以外,德国学生想尽可能长地保留学生身份,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原因吧.从这个角度看,政府的教育改革也是不无道理的.游行只是大学生表达心声的一种行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