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转战河北之前河北势力的

摘 要：两汉之际,河北势力已发展到成为影响时局的一支重要力量,王莽的失势,刘秀在河北的经略,都与河北势力紧紧相连.河北势力的发展壮大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他们积蓄的力量正好碰上刘秀转战河北这一历史契机而喷发出来.本文则旨在厘清刘秀到达河北之前,河北势力的发展演变状况.

关 键 词：河北势力；豪族；形成原因

文章编号：978—7—80712—971—4（2012）01—025—02

对于两汉之际的河北势力①,如结合当时的历史事实,称之为河北豪族则更贴切.从西汉末到东汉建立之前的这段动荡时期,屹然立于世的大都就是那些不仅拥有强大经济实力且有武力做后盾的豪族大姓.因此我们可以总结为,此时的河北势力中最主要的,就是有力量牵动河北时局的豪族著姓（其中当然也包括非河北籍的地主官僚）.

一、刘秀到达河北之前河北势力的发展概况

河北势力从其发展演变的过程来说,某些可以追溯到西汉时期.河北势力中的代表人物之一寇恂,“世为著姓”[1].既是世为著姓,那就不可能以一代之功而成著姓之名.名列“云台二十八将”前茅的东汉功臣耿弇,是河北势力中的核心力量,其祖先“武帝时,以吏二千石自巨鹿徙焉”[2].其父耿况更是王莽亲封上谷太守,可见其家族势力的强大是代代经营的结果.西汉前期可以说是豪强势力不断发展成熟的时期.当时统治者推行“十五税一”、甚至是“三十税一”的经济政策与民休息,这种放任的经济政策,使得豪强势力的兼并活动大大增多.再加上生产力水平的提高,如耕作技术和工具的改进,使得西汉前期经济不断恢复和发展,社会各阶层也在一定程度上发生变化.有着强大经济实力和宗族力量的豪强加紧兼并役使,势力随之迅速膨胀.

我们从武帝采取的一系列打击豪右的措施则可看出当时豪强势力的一些发展状况：一方面武帝继续迁徙豪猾宗族使其离故土,另一方面则用酷吏张汤、王温舒等打击豪右.手段极其残酷,“捕郡中豪猾,郡中豪猾相连坐千馀家”[3].在地方上,武帝还规定刺史以六条问事,其中第一条便是“强宗豪右,田宅逾制,以强凌弱,以众暴寡”.尔后经济方面的限制豪族的措施“算缗”“告缗”等和政治措施一脉相承.这么严厉的措施,都是为了能有力压制异军突起的豪右势力.

豪右势力既能引起统治者如斯压制,必是实力已形成强大的离心力.此时的豪强势力已不仅是六国旧贵族这一原始成分,一些官僚地主,大商人也利用手中的特权或财富兼并土地,横行乡里,独霸一方.这种过去偶见史书的豪杰、豪右,俨然发展成豪强地主,田余庆先生就曾将之描述为“宗族强大,武断乡曲”[4]的豪强地主.

范晔就这一情况发出“汉承战国余烈,多豪猾之民.其并兼者则陵横邦邑,桀健者则雄张闾里.且宰守旷远,户口殷大”[5]的喟叹.

实际上,作为全国经济文化最为发达昌盛地区之一的河北,豪狡之民是一直存在的.宣帝时期,时至酷吏严延年为涿郡太守,“时郡比得不能太守,涿人毕野白等由是废乱.大姓西高氏、东高氏,自郡吏以下皆畏避之,莫敢与牾,咸曰：‘宁负二千石,无负豪大家.’宾客放为盗贼,发,辄入高氏,吏不敢追.浸浸日多,道路张弓拔刃,然后敢行,其乱如此.”[6]

西汉末至东汉建立之前这一时段,有关河北豪族的记载就更多了.刘秀的得力干将吴汉因犯法逃至渔阳,“资用乏,以贩马自业,往来燕、蓟间,所至皆交结豪杰.”[7]曾在河北炸称汉成帝子子舆的王郎,能在河北与刘秀集团对抗并成为其劲敌,就是得到了赵国赵缪王之子刘林和大豪李育、张参的支持,王郎虽自身“素为卜相工”,却是善于交际,“时赵缪王子林好奇数,任侠于赵、魏间,多通豪猾,而郎与之亲善.”[8]在王郎诈称子舆检测称刘氏后人时,“林等愈动疑惑,乃与赵国大豪李育、张参等通谋,规共立郎.”由此我们至少可以得出两个结论：一是赵、魏之地豪族不在少数；二是豪族的力量很是强大,有的甚至已经发展到“能怀抱野心起来正天下或是割据称雄”[9]了.这样的豪族大姓还有很多：巨鹿昌城人刘植趁王郎起,“植与弟喜、从兄歆率宗族宾客,聚兵数千人据昌城”[10]；巨鹿宋子人耿纯“会王郎反,世祖自蓟东南驰,纯与从昆弟、宿、植共率宗族宾客二千余人,老病者皆载木自随,奉迎于育”[11]；“王郎遣将攻信都,信都大姓马宠等开城内之”[12]；真定王刘扬“起兵以附王郎,众十余万”[13]；“时赵、魏豪右往往屯聚,清河大姓赵纲遂县界起坞壁,缮兵甲,为在所害.”[14]

从上述记载来看,河北的一些经济发达地区都普遍存在的豪强势力,而且河北的豪族实力已是不容小窥了.当然,河北势力的发展是与当时的历史环境相契合的,其中某些家族甚至可以追溯到西汉时期,到了两汉之际这一动荡时期,河北势力已经成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二、河北豪族发展、壮大的原因

河北势力的发展壮大不足为怪,邯郸自战国以来就一直是大都会,在西汉初年,燕国就因“有鱼盐枣栗之饶”[15]而被称道,中山地薄人众,人们是“仰机利而食”,可见河北的开发还是很早的.河北的中部和东南部是肥沃的河北平原,且一直与富庶的关中、关东一衣带水,这就形成了一个非常好的地缘优势.是时,河北境内的涿郡、蓟州和邯郸被称作是富冠海内的天下名都,经济发达人口也集中.而位于冀州南部的赵国、巨鹿郡、魏郡和信都国,都是经济发达的地区,这些我们都可以从《后汉书·郡国志》中对河北地区各郡国的人口数比较出来.经济的活跃为河北势力的豪强的壮大提供了充分的土壤,积攒大量的资本,而这些地区正是一些豪右的聚集地.这是河北势力占据的自然地理优势.

另一个导致此时河北势力实力剧增的原因,可归咎到当时的大历史环境.前面已经提及,西汉前期是豪强势力迅速膨胀的一个阶段.这是因为,国家的统一不仅为豪强经济的发展提供了一个安定的环境和庞大的市场,还出台了一系列有利于豪族壮大的放任政策,使得豪民实力剧增.汉武帝打压豪族并没有让豪族的势力从此一蹶不振,而且由于汉武帝实行铁、盐等官营和逐渐拉拢豪强势力甚至任命他们为官的新的经济政策,豪强此时已开始慢慢转型到更多地加强了与政治的联系.同时为了降低风险,豪强势力加大了对土地的占有,兼并之风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