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克维尔的三个政治问题

【摘 要 】托克维尔被誉为是“政体的第一位哲学家”[1].20世纪下半叶以来,随着内涵的深入拓展及其所遇到的问题,托克维尔的思想重新引起了学者们的关注.本文试图论述托克维尔的三个政治问题,即什么是好生活,什么是好政治以及什么是好政府,对托克维尔的宪政思想做一个初步梳理和简要评述.

【关 键 词 】托克维尔；自由；；宪政思想

晚近以来,托克维尔在西方思想史排行榜中地位一路攀升,的确事出有因.虽然托克维尔在思想史的地位几经沉浮.但是托克维尔最早慧眼独具,看出了现代性借法国大革命之身以之势登场；最早指出了现代性的最基本问题,即“诸领域的化”问题.托克维尔指出的永不停步的特质,即使在西方也只是在上个世纪后半叶才变得愈益突出.西方不仅面临政治化的压力,而且同样面临文化化和道德化的压力（比如面临同性恋的挑战、女性主义的挑战等等）.

托克维尔可以说是现代社会的预言者、分析者,正是他在人类思想史上第一个宣称时代的到来不可避免,托克维尔在当代关于的讨论如此的重要,如此频繁地被人引证,以至于我们或许可以模仿诺齐克评论罗尔斯的《正义论》的一句话,来表明托克维尔在理论中的标志性意义或者说里程碑意义――“政治学家们讨论必须从托克维尔谈起,不然就要说个理由”.

的确,任何一个现代人如果要讨论――无论是赞成还是反对,他都无法忽视托克维尔在问题上的论述.例如,首先,他就必须面对托克维尔的核心论断――“身份平等的到来是普遍的和不可避免的”或者说“身份平等的逐渐发展,是事所必至,天意使然”.

要理解托克维尔的宪政思想,就必须了解在托克维尔的眼中,什么是好生活,什么是好政治,什么是好政府.下面我将针对这三个问题展开简要的阐述.

一、什么是好生活

回答什么是好生活的问题,首先要分析托克维尔对人性的理解.在此问题上,托克维尔继承了孟德斯鸠的观点,认为好生活的判断因文化而异,因民情而异.

美国学者马温策特鲍姆指出：“托克维尔是对的原则――平等――作为第一原则形成或影响社会生活各方面的方式进行全面研究的第一位现代作家.”[2]马温策特鲍姆认为,托克维尔的政治思想源于承认和接受平等原则的必然胜利.

那么,托克维尔认为的好生活就是平等人生么?

答案是否定的.托克维尔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事实上有两个层次的答案：其表层答案,依照美国的民情,好的生活就是平等的生活.在《论美国的》扉页上,托克维尔直言“身分平等”乃是他在美国考察时感受最新奇深刻的现象.“民为邦本”,有什么样的人民就有什么样的国家；但是托克维尔在此问题上还有一深层次的答案,他在《论美国的》下册的主要内容是如何防止平等变成被平等奴役,如何防范平等侵犯自由.他认为“自由生活高于平等生活”,自由是普遍的好生活.不可以因为平等而牺牲自由,没有自由,安逸与安全不可持续.追求自由,才能获得安逸与安全.法国人以牺牲自由为代价追求平等,建立严酷的共和国.对于托克维尔而言,不能容忍被平等所奴役,他追求的,是自由!虽然,托克维尔在此问题上的基本思路是相对主义的道路,但从这里可以看出,他对相对主义的思路并没有贯彻到底.

《论美国的》事实上运用了“春秋笔法”.

美国式制度的根源就是“平等”.在社会里,人们虽然热爱自由,却能忍受失去自由的痛苦；但人们绝不能容忍的是失去平等,这种对平等的追求狂热而执著,以致于他们宁肯放弃自由,追求奴隶式的平等.这点也是托克维尔对他的故乡法国的隐射.

二、什么是好政治

解决了好生活的问题,我们就可以自然推出好政治问题的答案.好的政治就是保卫自由的政治.

保卫自由需要保卫道德,原因有二：第一,民为邦本；第二,由道德而自由.保卫道德,或者说是保卫美德,事实上,他保卫的是一种共同体式的道德、文化及政治.

托克维尔是一位保守的自由主义者,他所坚持的自由主义是一种深刻的自由主义,关注的是公共利益.而不是像现行的肤浅的只关注个人主义的自由主义.托克维尔,是“骨子里贵族,脑袋中”.

三、什么是好政府

好政府的设计关键是保卫自由的道德品质.

所以,在已经成为前提的情况下,政体的设计的主题就是控制,即“防范多数人的暴政”

那么如何保卫自由呢?

首先,政府权力有限,必须要设计一个限权政府.

其次,要设计一个权力分立制衡的政体.托克维尔的方法是――三权分立加上地方自治.也就是类似于联邦制的雏形.以各种价值观相互制衡,司法一定要捍卫传统的道德价值观.

第三,必须要有保障公民自由权的宪法.

在托克维尔眼中的自由权主要是参与地方自治的自由,参加陪审团的自由,宗教自由,结社自由.托克维尔的自由性质,可以认为是一种积极意义上的自由.

宗教自由最终还是要落足在宗教结社和活动自由上,因为,第一,结社自由是反对多数暴政的天然屏障；第二,结社是培养共同体德性的最好途径.

古代人自由本质上是一种公民资格及政治参与能力.托克维尔保护古代人自由的目的是要在公共生活中培养人的德性.

四、对托克维尔的评价

托克维尔他本质上是反对保守主义的,他所提倡的自由是前文所述的积极自由.就政府理论而言,托克维尔的理论并没有太多的原创性,但就政治社会学理论而言,托克维尔的理论具有原创性.他的伟大之处在于作为一个保守主义思想家,却第一个最精准的把握了未来几百年里所具有的人格结构：个人主义与平等.这一特征就叫做“现代性”.而且,托克维尔开始探索如何在现代性的基础上找回远古的道德,重建道德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