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老看中国

有人说：“十八世纪是伏尔泰的世纪”,许多人不知道的是,这位大名鼎鼎的伏老还是一个铁杆的亲华分子等

伏尔泰心中有一个国家,这个国家已经“治理得像一个家庭,国君是这个家庭的父亲,40名公卿大夫则被视为兄长.”这句话的意思可以这样理解：国家元首就像是 我们每个人的父亲,国务院的官员们全都是我们的哥们儿,这可能吗?简直是柏拉图幻想出来的理想国.然而,检测如你到十八世纪的欧洲去采访一下,你就会明白, 伏尔泰的看法一点都不奇怪：

歌德：“那些人几乎和我们有着同样的思想、行为和感情等只不过在他们那里,一切都来得更加明朗、纯洁,也更符合道德.” 歌德也是中国的FANS,他阅读过许多中国的著作,并学作中国诗,写中国字.

狄德罗：“其历史的悠久、文化、艺术、智慧、政治、哲学的趣味,无不在所有民族之上.”

魁奈：“我是孔子学说的继承人,你们可以叫我‘欧洲的孔子’”.

莱布尼茨：“中国的文化促进了西方的发展.”

沃尔夫：“儒学是多么的博大精深啊.”他有严重的崇洋媚外倾向,重儒学而轻基督教,结果被驱逐出国境.

要是在今天,这拨亲华铁哥们儿一定会让我们感动得热泪盈眶.

这个时期,在亲华学者们的影响下,欧洲大陆掀起了一股“中国热”,法语里甚至出现了一个专门记载这件事情的词语Chinoiserie（中国热）.在上流社 会,人们以拥有中国货为荣,是一种高尚生活品质的象征.谁家有了一套中国瓷器或是有了一块中国丝绸,都会想方设法要拿出来给别人炫耀.这个方面最牛的可能 要算瑞典王后乌尔里卡,因为她拥有整整一座中国宫殿!乌尔里卡有一个喜欢玩浪漫的老公,1753年,在她生日这天,老公捧出的不是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而是 一座建在林中的中国宫殿的钥匙.想象一下,王后当时就兴奋得晕死过去.这座中国宫殿外形浑圆,屋檐下镶嵌着长黑八字胡的小人头,整个儿就是一个改版的蒙古 包!可是,显然这就是当时欧洲人对中国印象的一个缩影.

在那股“中国热”中,热度最高的要数伏尔泰.有人说：“十八世纪是伏尔泰的世纪”,他的思想对十八世纪的欧洲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伏尔泰认为,“除了中国之外,几乎在任何地方的法律、宗教和习俗之中,都可以找到荒谬绝顶的东西.”――他大概不了解满清十大酷刑,更早的,我们还有一种生 猛的“肉刑”,即一个人犯了法,执法机构是可以挖这个人的眼睛或是砍断一只手、挑断他的脚筋的,不知道这种法律在讲究人权、人道主义精神的西方学者看来, 叫不叫荒谬绝顶?

在他看来,“中国人不像埃及人和希腊人,他们的历史书中没有任何虚构,没有任何奇 迹,没有任何得到神启的自称半神的人物,这个民族从一开始写历史,便写得合情合理.他们没有西方人那样的狂妄性,中国人的史书仅仅是有史时期的历史.” ――据我们所知,关于汉高祖刘邦的出生,太史公就写得有些邪门,说他是龙的儿子,更别提我们史书中的某人踩巨人的脚板印怀孕,某人出生时红光满室那些故事 了.如果硬要认为我们的编年史写得好,也只是因为“写的时间长,而且这个时间一定是长过从伏羲氏算起的年代”,那么,我们要告诉伏尔泰先生,传说中的伏羲 就是人头蛇身的半人半神,如果我们的历史比他还长,我们就真的不知道,那个时候,我们的祖先能够长成什么样子了,说不定会是人头马身,跟XO的商标一样.

“中国人把天上的历史同地上的历史结合起来了.在所有民族中,只有他们始终以日蚀月蚀、行星会合来标志年代.”――我们其实并没有以日蚀月蚀、行星会合来标志 年代.将这些一知半解的知识透露给伏尔泰先生的那些传教士或水手们,一定是搞错了.日蚀月蚀的时候,如果我们在办酒宴,倒是会马上撤席,因为那代表天在发 怒,天都发怒了,地上的还有什么资格吃吃喝喝呢?所以得马上撤席；至于行星会合,比如“五星聚奎”,我们的风水师认为,那表示王朝的更迭,新一代的帝王是 受命于天来推翻旧的王朝,他被认为是天的新儿子.我们的祖先,并没有西方人想象的那么讲究科学.

伏尔泰在《风俗论》中,还为我们的《五经》叫不平,“中国没有一个读书人会怀疑《五经》是在公元前2300年写成的,中国的官府都认为真实的一部书,巴黎的文 人学士却怀疑他的年代,说实在的,这样合适吗?” ――事实上,我们国家是直到最近,才把夏代作了一个断代,约公元前2070年.公元前2300年,我们那些聪明的巫师连甲骨文都还没来得及发明,谁又敢站 出来拍着胸脯说,他能写《五经》?

作为一个诗人、作家、历史学家,法国启蒙运动领袖、十八世纪的文坛泰斗,伏老这么帮我们,真是让我们有点儿――太不好意思了,他把我们那些个老祖宗完全圣神化、偶像化了.站在真理的立场上,我们要问的正是他质问巴黎文人学士的,“说实在的,这样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