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子部文献的范围分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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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摘 要 :四部分类法中的子部极为庞杂,凡是其他三部不能容纳的,都归于子部.而敦煌文献由于本身的特殊性,子部的分类尤为复杂.今以《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的分类为主要依据,参照以《汉书·艺文志》、《隋书·经籍志》、《中国古籍善本书目》等经典书目的分类,并根据敦煌文献所存写卷内容的实际情况,将敦煌文献所存子部写卷分成诸子类、医家类、天文算法类、术数类、类书类、艺术类、宗教类七大类,同时对各类所属第类目的设置作了说明与解释.

关 键 词 :敦煌文献;子部;分类;解释

中图分类号:G256.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4106(2013)03-0181-07

The Scope and Classification of the Zi Category among Dunhuang Documents

XU Jianping

(Research Center for History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Research Center for Dunhuang Studies, Zhejiang University, Hangzhou, Zhejiang 310028)

Abstract: The part of Zi (works of masters, philosophers, and other treatises) in the Four Categories of ancient Chinese books is very plicated, and it includes all the books that cannot be classified into the other three parts. Classification of this part among Dunhuang documents is much more plicated owing to their particularity. On the basis of the classification of the Summary of the General Catalogue of the Four Categories while consulting the classification of other books of classic catalogues, the author classifies these documents into seven categories according to their actual contents: namely, works of masters, medicines, astronomy, and algorithms, horoscopy, reference books, art, and religions. Descriptive texts and explanation about the types of subgroups of each category are also provided.

Keywords: Dunhuang documents; Zi category; Classification; Explanation

(Translated by WANG Pingxian)

自东晋李充《晋元帝四部书目》确立经、史、子、集四部分类法以来,到清代的《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四部分类法一直是图书分类的主流.四部之中,子部最为庞杂,凡是其他三部不能容纳的,都归于子部.

《四库全书总目》“子部总叙”云:

自六经以外立说者,皆子书也.其初亦相淆,自《七略》区而列之,名品乃定;其初亦相轧,自董仲舒别而白之,醇驳乃分.其中或佚不传,或传而后莫为继,或古无其目而今增,古各为类而今合,大都篇帙繁富.可以自为部分者,儒家之外有兵家,有法家,有农家,有医家,有天文算法,有术数,有艺术,有谱录,有杂家,有类书,有小说家,其别教则有释家,有道家,叙而次之,凡十四类.[1]

据其说,则子部十四类之分是根据《七略》以来诸家目录的各部类目增删修订而成①.

敦煌藏经洞文献的性质是佛教寺院藏书,其中90%以上是佛教文献,而其他官私文书、儒家经典、道教典籍以及诸子百家、文学作品等等不到总数的10%.而这10%中,属于《四库全书总目》所定子部范围的写卷约1200号,至多不超过十分之三,而且各类目的内容多寡不一.如果单纯选择某一种传统的经典书目的分类套用,势必凿枘不合.因而,现在我们对敦煌子部文献的分类主要依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的分类,参照以《汉书·艺文志》、《隋书·经籍志》、《中国古籍善本书目》等经典书目的分类,并根据敦煌文献所存写卷内容的实际情况确定.当然,由于敦煌写卷的特殊性,所存写卷几乎全为残卷,所以有些文书的性质不易判定,我们所做的分类,特别是具体到单个写卷的归属,可能会有不够准确之处,希望学界同行多多指教.

据敦煌文献所存子部写卷,我们将子部分成七大类:诸子类、医家类、天文算法类、术数类、类书类、艺术类、宗教类.

一、诸子类

《汉书·艺文志》有“诸子略”,包括儒家、道家、阴阳家、法家、名家、墨家、纵横家、杂家、农家、小说家十类,所收皆先秦至汉诸学术思想流派之著作.到唐初编《五代史志》(即《隋书·经籍志》),将图书分为经、史、子、集四部,其中“子部”包括儒家、道家、法家、名家、墨家、纵横家、杂家、农家、小说家、兵法、天文、历数、五行、医方,《隋书·经籍志》云:“《汉书》有《诸子》、《兵书》、《数术》、《方伎》之略,今合而叙之,为十四种,谓之子部.”[2]将《汉书·艺文志》中的兵书、数术、方技三略并入子部.《汉书》之诸子与《隋书》之子部的性质是不同的,在《隋书》中,诸子成了子部中的一部分内容. 《汉书·艺文志》“诸子略”部分,在《隋书·经籍志》中保存的有儒家、道家、法家、名家、墨家、纵横家、杂家、农家、小说家九家,这是因为《汉志》之阴阳家21种,至唐初时已全部佚失,故《隋志》“子部”下不列阴阳家.到《四库全书总目》中仍保存的就只有儒家、法家、农家、杂家、小说家、道家六家②.《汉书·艺文志》将兵书独立,为“兵书略”,与“诸子略”并列,梁阮孝绪《七录》有“子兵录”,因兵书少,故将之与诸子合为一类.敦煌文献中兵家写卷仅四个卷号,如仿阮氏之说,与诸子类合为“子兵类”,内容完全不成比例,故依郑樵《通志·艺文略》,将之并入诸子.这样,敦煌子部文献的诸子类包括儒家、道家、法家、杂家、农家、兵家、小说家七目.

(1)儒家之属

儒家写卷,主要有S.1891《家语卷第十》、敦研328《说苑·反质》、P.2872《说苑·辨物》[3].《四库全书总目》以司马光《家范》、袁采《袁氏世范》入儒家类,今仿其例,以家训类蒙书如《太公家教》、《武王家教》、《辩才家教》、《新集严父教》、《崔氏夫人训女文》等入儒家③.

(2)道家之属

李致忠云:“道家本亦先秦的哲学流派,但由于后世为道教所追宗,故与宗教混在一起等如果我们能在子部单设‘宗教类’,则‘道家’与‘道教’便可分开,还‘道家’之本来面貌和应有地位.”[4]故今于子部设宗教类,将有关神仙道术、符箓章咒等“道教”写卷归于宗教类.

道家著作的写卷主要是先秦道家四大书:《老子》、《庄子》、《列子》、《文子》,其中尤以《老子》、《庄子》写卷最多{1}.

在日本书道博物馆的葛洪《抱朴子》写卷亦为道家类写卷{2},存内篇《畅玄》部分.此卷原为孔宪廷藏本,孔氏所藏原有《畅玄》、《论仙》、《对俗》三篇,后来孔宪廷将《畅玄》部分割下送给许承尧,另一部分《论仙》、《对俗》两篇于1922年卖给了文求堂主人田中庆太郎{3}.而《畅玄》部分许承尧亦于1923至1925年间卖出,到了中村不折手中.但现在只能见到罗振玉的异文录校本{4},原件不知存于何处.

《汉书·艺文志》将《鹖冠子》入“诸子略”之道家类,《隋书·经籍志》亦入子部道家类.《鹖冠子》写卷为傅增湘旧藏,《敦煌遗书散录》著录为704号,傅增湘以为注文为隋以前人所作[5],王重民将傅跋收到《敦煌古籍叙录》,叶荣亦承傅氏之说[6].施萍婷等学者却认为此是伪卷{5},既然是伪卷,就不在收录之列.

(3)法家之属

敦煌写卷中有编号为S.1440、P.3722的《治道集》残卷.《治道集》作者李文博,《旧唐书·经籍志》、《新唐书·艺文志》皆著录在子部法家类,王重民《敦煌古籍叙录》以为然[7].

(4)杂家之属

杂家著作所见者有《淮南子》与《刘子》两种,《隋书·经籍志》归之于子部“杂家类”.《淮南子》写卷皆见于俄藏文献中,有五个残片:Дх.00236、Дх.03936、Дх.07892、Дх.17463R(两个残片)[8].《刘子》写卷今所知者有P.2546、P.3562、P.3704、S.6029[9]、S.12024、S.10441[10]及BD14488(新688)与国立博物馆藏本(《去情》至《思顺》)八种[11].

(5)农家之属

农家著作所见者唯一种,P.3303V《五印度用甘蔗造沙糖法》是记载印度制糖法的写卷,季羡林先生曾作过专题研究[12],李正宇先生定名为《印度甘蔗制糖及甘蔗育苗法》[13].《隋书·经籍志》云:“农家,所以播五谷,艺桑麻,以供衣食者也.”[2]1010故以此入农家.

(6)兵家之属

敦煌文献中兵家写卷,今所知者只有四个卷号:P.3454《太公六韬残卷》、P.4837A《兵阵》[14]、俄敦17449《黄石公三略》[15]、S.11507B《吴子》{6}.

(7)小说家之属

《汉书·艺文志》“诸子略”下设有“小说家”类,《隋书·经籍志》在子部下也设“小说家”类,此后的官私书目大多也在子部下设有此类.《汉书·艺文志》在“小说家”的小序中称:“小说家者流,盖出于稗官.街谈巷语,道听涂说者之所造也.孔子曰:‘虽小道,必有可观者焉,致远恐泥,是以君子弗为也.’然亦弗灭也.闾里小知者之所及,亦使缀而不忘.如或一言可采,此亦刍荛狂夫之议也.”[16]将小说家入“诸子略”中,说明这一类书的内容亦属诸子之学问,所以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说:“据班固注,则诸书大抵或托古人,或记古事,托人者似子而浅薄,记事者近史而悠缪者也.”[17]到欧阳修编《新唐书·艺文志》,将一些神怪类图书收入子部小说家类,如戴祚《甄异传》、干宝《搜神记》、王琰《冥祥记》、王延秀《感应传》等,盖以其“似子而浅薄”也,而这些书在《旧唐书·经籍志》中却是入史部杂传类的,乃以其“近史而悠缪”也,故属之史部.以后如《宋史·艺文志》、《明史·艺文志》、《四库全书总目》皆承《新唐书》,以神怪类图书入子部而非史部.

有学者认为神怪类小说并非严格意义上《汉书·艺文志》所言之小说,而是“后人所说的文学小说的小说一类,是文学小说早期作品的一种”[18],不应该归入子部小说家类,而应入集部小说类,其说亦颇有见地.然《太平广记》是按类收录历代小说的一部类书,《甄异传》、《搜神记》、《冥祥记》等相关材料亦收入其中.《四库全书总目》以《太平广记》入小说家类,而不入类书类,据此可知四库馆臣之看法.所以我们还是主张将神怪类小说归入子部而不是集部.

窦怀永、张涌泉《敦煌小说合集》将敦煌本小说分为古体小说与通俗小说两部分,古体小说分为志人类、志怪类,通俗小说分为传奇类与话本类{1}.古体小说应归入子部小说家类,自无异议.而传奇小说、话本小说至李唐时期始蔚为大观,这些小说,“虚拟人物,虚构故事,虚设情节,虚饰环境场景,完全成了文学作品”[4]386,所以应该归入集部小说类.《敦煌小说合集》是敦煌小说类作品汇辑研究的集大成之作,自应兼收子部与集部的两类小说.而《敦煌文献合集》是按传统四部分类法的,且《敦煌子部文献合集》只是其中子部写卷的总汇,所以不应将作为文学作品的传奇小说、话本小说收入其中,这些应该纳入《敦煌集部文献合集》. 二 医家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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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书·艺文志》“方技略”收录有关医学之典籍,《隋志》将它并入子部,以为“医方”类,《四库全书总目》将“医方”改为“医家”,今据《总目》,设医家类.

马继兴《敦煌古医籍考释》将敦煌医籍写卷分为十一类:医经、五脏论、诊法、伤寒论、医术、医方、本草、针灸、辟谷服石及杂禁方、佛家医方及道家医方、医史资料[19].

敦煌写本中关于“五藏论”的文献计有四种:张仲景五藏论、明堂五藏论、五藏脉候阴阳相乘法、占五藏声色源候.《五藏论》是论述藏象的医书{2},丹波元胤《中国医籍考》以《五藏论》入“藏象”类,今承之,设藏象之属.

马继兴谓医术类是指以临床为主的医籍,其内容既有医论,又有医方[19]115,敦煌写本中唯《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一种.敦煌写本中关于“伤寒论”的文献也只有《伤寒论辨脉法》一种.丹波元胤《中国医籍考》有“方论”类,所收者为伤寒以及医论、医方诸书,故今亦承之,设方论之属.

《敦煌古医籍考释》是从医籍的角度来考虑的,现在从目录学的角度来考虑,其中“佛家医方及道家医方”,本为佛经与道经中的内容,应该分别归入佛经类与道经类.“医史资料”是从非医学著作中收集的有关医学史料,应该归入相应的目录类别中去,如“《类书·医卜》医家郭玉传”是从S.2072《琱玉集》中选来,《琱玉集》当入类书类;“《伍子胥变文》的中‘药名诗’”是从《伍子胥变文》中选出来的,《伍子胥变文》应归集部.这两类均不应收入子部医家类.

“辟谷服石及杂禁方”这一类,《隋书·经籍志》、《旧唐书·经籍志》归入医方类,《新唐书·艺文志》入医术类,但《敦煌古医籍考释》所列诸种方书,其实有些并非方书,乃是定名错误,如“辟谷诸方第一种”,法藏编号P.2637、P.2703,实即《佛说三亭厨经》[20];“陵阳禁方”,英藏编号S.6030,则是道士召神役鬼经诀,而非古巫医禁方,所以王卡拟名为《陵阳子说黄金秘法》[21].如果将此类一概归入医方,恐有鱼目混珠之讥.至于《敦煌古医籍考释》所列其他诸种方书,如“辟谷诸方第二种”,乃是道教的服药养生方“道教太清部缺佚经书”[21]50,216;“王宗杂忌单方”,法藏编号P.2635V,实亦道教医书[22];“杂方术”,法藏编号P.2635V,其内容为炼丹服食方法,王卡拟名为《道教炼丹服食法诀》[21]216.此皆道教养生服饵之术,非治病救人之医方也.而且《四库全书总目》于子部医家类“小序”中说:“《汉志》医经、经方两家后有房中、神仙二家,后人误读为一,故服饵导引,歧涂颇杂,今悉删除.”[1]856今凡此类,亦据其内容分别归入佛经类与宗教类道经之属.


医家类得如下六目:医经、藏象、诊法、方论、本草、针灸.

三、天文算法类

《汉书·艺文志》“数术略”下分天文、历谱、五行、蓍龟、杂占、形法六类.《隋书·经籍志》将“数术略”并入子部,并且分为三类,以“天文”为天文类,“历谱”为历数类,“五行”、“蓍龟”、“杂占”、“形法”合为五行类.《四库全书总目》又将天文、历数合为天文算法类,下分推步、算数两目.《中国古籍善本书目》亦作天文算法类,下分天文、历法、算书三目,今承之.

四、术数类

《汉书·艺文志》“数术略”下分天文、历谱、五行、蓍龟、杂占、形法六类.《隋书·经籍志》将“数术略”并入子部,把“五行”、“蓍龟”、“杂占”、“形法”合为五行类.《隋书·经籍志》子部中,以五行类图书最多,共272部1022卷,可见这类文献在当时的流行程度.《四库全书总目》将《隋志》子部五行类、兵家类中的兵阴阳与天文类中的星占、云气占统归于“术数类”,今承其名,亦设术数类.至于其目,则依黄正建《敦煌占卜文书与唐五代占卜研究》的分类,分为以下十二目:卜法、式法、占候、相书、梦书、宅经、葬书、时日宜忌、禄命、事项占、杂占、其他,各目的具体解释及内容可参该书.

五、类书类

魏文帝时王象、刘劭编《皇览》,这是我国第一部类书,荀勗《中经新簿》将它收入《丙部》(史部)[2]906,《隋书·经籍志》把类书归入杂家,当是因类书乃杂纂众书而成之书.唐时,修类书之风大盛,如《艺文类聚》、《文思博要》、《三教珠英》等都是规模超过百卷甚至一千多卷的大类书,《旧唐书·经籍志》遂将类书从杂家类分出,专门设置“类事”,作为子部的一类.欧阳修主修《新唐书》,将“类事”改名为“类书”,以后诸家目录皆承用之.《四库全书总目》认为类书兼收四部内容,无类可归,于是“仍旧贯”,还是放在子部[1]114.虽然有学者提出,应把类书与丛书从四部析出,单独设立一个“类丛部”[4]362.但考虑到敦煌文献中类书的量并不大,不适合单独设立“类书部”,故仍旧贯,于子部设类书类.

类书是采辑或杂抄各种古籍中有关的资料,把它分门别类加以整理,编次排比于从属类目之下,以供人们检阅的工具书[23].《修文殿御览》、《励忠节抄》、《类林》等属于类书,自无疑义.但敦煌文献中的不少蒙书,在体例、功能上与类书极为相似,对于它们的归属,学术界的看法颇有分歧.类书的最主要特点是“采辑或杂抄各种古籍中有关的资料”,《俗务要名林》这样的识字类蒙书,虽然像类书一样分别部居、标举名目,但其重点在于解释名物词,并非杂抄古籍资料,故应入之经部小学类.德行类蒙书如《太公家教》、《百行章》等,我们据《四库全书总目》的做法已归入诸子类的儒家之属.《敦煌蒙书研究》将《蒙求》、《古贤集》均作为历史知识类蒙书[24],《蒙求》为类书自无疑义{1},《古贤集》的内容虽似类书,但却非完整摘抄古籍资料,而且其形式是诗,应归入集部诗类{2}.《兔园策府》以骈体为文,故《宋史·艺文志》于集部别集类、文史类两见,尤袤《遂初堂书目》入类书类,《文献通考》入子部类书考,因为其注皆引典籍,故今亦入类书类.

至于佛教类书《法苑珠林》等,应入佛经类;道教类书《无上秘要》等,则入宗教类道教之属. 至于敦煌类书写本的进一步分类,至今尚无一个相对合适的说法.敦煌本类书中大多数是通俗性质的小类书,且多残头去尾,无以知其本名.王三庆先生《敦煌类书》把类书分为书名冠首之类书、人名冠首之类书、类语体之类书、类句体之类书等九目,不仅繁复,而且不符合图书分类原则.白化文先生《敦煌遗书中的类书简述》分为已知名类书、代拟书名之类书、不知名类书三目,虽然极具操作性,但也不符合图书分类原则.而且“代拟书名之类书”部分的三种类书,作者并不赞同前人的拟名,还是等于不知名类书.所以任丽鑫《敦煌类书叙录》直接分为“知名类书”与“未知名类书”二目{1},但她把“代拟书名之类书”中的三种类书归入“知名类书”,却是将未定看作已定.我们决定不再把敦煌本类书细分,只是在编排顺序时将有明确题名的类书放在前面,不知名类书放在后面.

六、艺术类

《隋书·经籍志》以前诸家目录均无艺术类一项,《旧唐书·经籍志》始于子部下设“杂艺术”类,收博戏书及棋书.《新唐书·艺文志》亦设杂艺术类,收关于博、棋、绘画之书.《崇文总目》改名为“艺术类”,《明史》亦于子部下设艺术类,收录书画、琴谱.《四库全书总目》子部艺术类下分书画、琴谱、篆刻、杂技四目.今据敦煌文献之实际情况,分为五目,曰书法,曰绘画,曰舞谱,曰曲谱,曰杂技.

(1)书法之属

书法之属包含书论及书法作品两种:书论者,是关于书法理论的著作,如S.3287《王羲之书论》是也;书法作品乃指名家作品或是能进入名家谱系的书法作品,以及以此为学习对象的习字作品,如S.3753《王羲之十七帖临本》、P.4510《欧阳询书化度寺邕禅师塔铭拓本》以及P.2544《王羲之兰亭序习字》等{2}.

(2)绘画之属

绘画之属收敦煌文献中的白描画,如S.259的《耕种收获图》、P.2002的《白画金刚像》.但官府文书中的鸟形押不收,官府文书应归入史部,如P.3975《僧保兴路证》{3}.

(3)舞谱之属

舞谱是用汉字记录唐、五代部分舞蹈曲名、动作、节奏的字谱{4}.已知敦煌舞谱写卷有P.3501、S.5643、S.5613、S.785、BD10691、Дx.10264、羽49,共七种[25].

(4)曲谱之属

曲谱即乐谱,是用符号来记录音乐的方法.对于敦煌曲谱的性质,学术界尚未形成统一的看法{5}.敦煌曲谱写卷主要有P.3080V、P.3539、P.3719、S.7111.

(5)杂技之属

杂技之属其实只有一个写本,即S.5574《棋经》.《隋书·经籍志》将棋书入兵家,如《围棋品》、《棋法》、《象经》等.《旧唐书·经籍志》、《新唐书·艺文志》均将棋书入杂艺术类,今从《四库全书总目》.

七、宗教类

南朝齐王俭撰《七志》,将佛道经作为附录;梁阮孝绪著《七录》,将佛道经附于外篇.《隋书·经籍志》亦将佛道经作为附录,没有纳入四部之内.《旧唐书·经籍志》、《新唐书·艺文志》将道释诸说附于“道家类”下.北宋官修《崇文总目》把道书类、释书类归入子部,是第一部在子部中将释、道作为独立部类的书目.

《四库全书总目》子部释家类小序云:

梁阮孝绪作七录,以二氏之文别录于末,《隋书》遵用其例,亦附于志末,有部数卷数而无书名.《旧唐书》以古无释家,遂并佛书于道家,颇乖名实.然惟录诸家之书为二氏作者,而不录二氏之经典,则其义可从.今录二氏于子部末,用阮孝绪例;不录经典,用刘昫例也.[1]1236

敦煌文献中宗教类的文献有佛教、道教及摩尼教、景教.因佛经占全部敦煌写卷的将近百分之九十,数量庞大,与子部其他类目的内容极不相称,故不纳入子部,可以单独编为《敦煌佛经集成》.今将宗教类分为道教、摩尼教、景教三目.

(1)道教之属

大渊忍尔《敦煌道经目录编》把敦煌道教文献分为灵宝经类、上清经类、道德经类、杂道经类、道教类书类、失题道经类六目.

道德经类即《老子》之经注,《道藏》入《太玄部》,今依四部分类法,皆入诸子类的道家之属.大渊“杂道经类”中的“抱朴子内篇”亦应归诸子类的道家之属;“灵棋卜法”则应入术数类的卜法之属.

道教之属分为如下五目:灵宝经、上清经、杂道经、道教类书、失题道经.

(2)摩尼教之属

摩尼教是3世纪中期波斯人摩尼创立的,隋唐时曾在敦煌一带流行,敦煌文献中也保存有数种摩尼教残经,如S.3969+P.3884《摩尼光佛教法仪略》、S.2659《下部赞》等.

(3)景教之属

景教是基督教的一个支派,唐朝时也在敦煌地区流传过,敦煌遗书中也保存有多种景教文献[26],如P.3847《大秦景教三威蒙度赞》、P.3807《尊经》、羽13《志玄安乐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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