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宝座塔型制与传播路线

五塔寺金刚宝座塔位于北京市海淀区白石桥东北,是北京地区藏传佛教建筑重要遗迹.建造于明成化9年,是一座保存完好的明代金刚宝座塔建筑,它具有印度规制及汉藏艺术交融的特点.造像精美生动、图像内容丰富,这座建筑是北京地区藏传佛教艺术风格的体现.五塔寺金刚宝座塔对其后建成的金刚宝座塔型制方面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金刚宝座型制

五塔寺金刚宝座塔是仿造印度佛陀迦耶金刚宝座塔型制建造,明成化九年造塔碑文载：“以石为之,基高数丈,上有五佛,分为五塔,丈尺规矩与中印土之宝座无异也.”塔前还有乾隆二十一年（1756年）藏文碑文一通,碑名为《重修正觉寺碑文》.据碑文记载,永乐间天竺僧人班哲达将金刚宝座样品带来.成化九年敕建金刚宝座竣工.金刚宝座原指释迦成道时的坐处,比喻其坚不可摧,后人为纪念佛陀建五塔组合式大塔.菩提迦耶塔位于印度比哈尔邦格雅城之南.公元5世纪,这里就因传说乔达摩太子在此地的菩提树下悟道成佛而成为佛教圣地.公元前3世纪中叶,阿育王在树下建金刚宝座.公元2世纪贵霜王朝在树之东建佛塔,即菩提迦耶精舍.

两者对比,菩提迦耶塔基台较矮,五塔寺塔基台非常高大；菩提迦耶塔中间塔高大而四周小塔较矮,五塔寺金刚宝座塔五座塔的高度相差不多,置身塔前时这种感觉尤为明显；五塔寺金刚宝座塔具有明显的中国传统建筑风格,上面的五座小塔为典型的密檐式塔,基台部分也具有柱、、枋、檩和短檐的样式,说明它是印度建筑规式与汉藏艺术相结合的产物.

金刚宝座塔型制的传播路线

罗哲文先生认为,原存于山西朔县崇福寺的北魏天安元年（公元466年）所刻石塔及山西五台山南禅寺唐代石刻小塔,是在一个大型的石刻塔的四隅附刻四个小塔,是金刚宝座塔的雏形.五塔的样式还出现在敦煌482窟,该窟为北周建,五代重修.位于九层楼以北石窟群北段上层.是敦煌莫高窟早期最大的洞窟,也是莫高窟所绘供养人最多、飞天最多、影塑千佛最多、绘涅变最早的洞窟.第二层壁画中,西壁南起为说法图、金刚宝座塔说法图、涅变、释迦多宝并坐说法图.其中西壁的金刚宝座塔,五塔组合.另有第340窟为单层砖石塔,塔身上部叠涩出檐的四角各有一小塔,中间是大塔上的覆钵,上又叠涩小覆钵、山花蕉叶、重重伞盖,成五塔形式.榆林窟第3窟东壁画花塔,上部亦是五塔组合.340窟及榆林第3窟虽不是严格的金刚宝座塔的规式,也出现了五塔样式的造型.

从上表可以发现,金刚宝座塔型制沿两条路线进行传播,一条是由吐蕃向西夏方传播,于公元11世纪开始建造张掖大佛寺,寺中有张掖五行塔之一的土塔,其型制为一巨大塔周围四隅有四座小塔,成五塔形式.塔前为一型制巨大的卧佛像,该寺在历史上与西夏、元朝王室有密切关系.在此后300多年间迄今并未发现类似的金刚宝座塔样式.第二条路线是明成祖成祖（1402-1424）年间,西番僧板的达奉金刚宝座规式,注意到的一个事实是在其奉金刚宝座规式前,中原地区并没有出刚宝座式塔样式,而15世纪出现了三座这种型制塔,说明后来这种形式塔和其奉金刚宝座规式有密切的关系.而其后的清代金刚宝座塔则是这种规式的继承和发展.在此我们又发现一个问题,即1473-1727年之间未有金刚宝座塔遗存,在明史中有这样的记载：世宗立,复汰番僧,法王悉被斥,后世宗崇道教,益黜浮图,自是番僧鲜至中国者.由于明世宗（1521-1566年）开始崇尚道教,藏传佛教艺术暂时受到了压抑,到清代以后受到满族统治者重视,才再次繁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