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汇的联想意义在翻译中的应用

摘 要：辞书中的词义是语言表达最基本的意义,然而词汇在具体使用过程中往往含有很多附加含义.学生很容易拘泥于辞书,脱离语境进行翻译.利奇提出词汇在辞书意义之外还具有很多可变的联想意义.本文将结合这一理论探讨词汇的联想意义在日汉互译中的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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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引言

在日语教学中,笔者发现学生在进行日汉互译时常常会过度依赖辞书而不考虑词汇在语境中的含义.词汇除了最基本的逻辑语义以外,在具体场合下其附加含义不仅与人的经验有关,与时代背景、社会文化环境也都有关联,此时其意义取决于语境而不是辞书的释义.本文将结合利奇提出的“联想意义”分析在翻译过程中应该如何去把握词义,选择恰当的译词.

二、联想意义

英国著名语言学家利奇（Geoffrey Leech）在他的《Semantics》这部著作中把“词义”划分为七种主要类型[1],即1、理性意义,2、内涵意义,3、社会意义,4、情感意义,5、反映意义,6、搭配意义,7、主题意义.他同时指出其中的内涵意义、反映意义、情感意义、搭配意义、社会意义都具有不限定、可变化的特性,为了说明这5种意义层次上的交际作用,他引入“联想意义”这一概念对其进行概括.此种分类打破了传统语言学将语义研究限制在逻辑语义或理性意义的局限,从语言交际效果的角度去对意义进行研究,突出了语言的交际功能.不仅在语义研究、语用研究方面做出了贡献,在翻译方面也带给我们很多启示.辞书中词汇的释义也就是利奇提出的“理性意义”,它仅仅是对逻辑概念的概括,是语言交际中所表达的最基本的意义.具体使用过程中,词汇除了它的基本意义以外往往还有其它附加含义.词汇的联想意义在翻译过程中是不容忽视的,它直接关系到译文的表达效果.

三、词的联想意义与翻译

收录在辞典里的理性意义是言语集团的成员所共有的语言“共同体系”的一部分.然而在具体的语言环境中,词汇的联想意义却不那么稳定.内涵意义、反映意义、情感意义、搭配意义、社会意义是附加在“理性意义”上的“意义”,它可以因人而异、也可因不同的社会、国家或时代而异.翻译是把一种语言的内容用另一种语言表达出来的过程或结果,是不同语言之间进行沟通的语言活动.译文必须要遵照原文的感情、意义、语境、价值取向和文化,并要充分地表达原文的信息[2].利奇提出的“联想意义”,重视具体语境和社会文化背景,可以用它来分析翻译中的一些语言现象,以下将结合实例以及笔者的教学经验探讨其在日汉互译中的应用.

（1）内涵意义

用来反映概括事物的、属于不同语言的词可以带有相同的内涵意义[3].例如日语的“母”和汉语的“母亲”都带有“抚爱、亲切、体贴”等内涵意义.日语中来自汉语的谚语,或由汉语直接译成日语的谚语,一般都能用对应的汉语谚语来翻译.但日语中还有一些谚语是由日本的社会文化背景蕴育产生的.在翻译这类谚语的时候,需要充分考虑词汇的内涵意义,选择恰当的译词.在不同的文化背景下有些谚语的比喻形象或许会有所不同,但它们的内涵意义却可能是相同的.例如：汉语的“说曹操曹操到” 与日语“噂をすれば影がさす”,“班门弄斧”与“河童に水練を教える”,“情人眼里出西施”与“ほれためにはあばたも笑窪”等.在进行日汉互译时,若不重视词汇的内在的文化含义,仅从字面上来对这些谚语进行翻译,就不能将原文的信息准确地传达给译文读者.同时由于文化背景的不同,也使译文很难被理解.另外,有的场合即使能表达原文意思,语言表达效果也不及对应的相关谚语.

词的褒贬色彩也是内涵意义的一部分.在翻译当中,如果弄不清语言原文的褒贬色彩,也很容易造成误译.例如：

例（3）她思想单纯、待人诚恳,所以大家都很喜欢她[4].

在翻译这一句时,学生很容易将“她思想单纯”译为“彼女は単純で等”.这是因为学生没有注意到日汉语词汇褒贬色彩的不同.汉语“单纯”和日语“単純”虽说理性意义比较接近,但前者通常用于褒义,后者通常用于贬义.日语“単純”用来描述人的话,一般含有想法片面、欠考虑、头脑简单等内涵意义.而例句明显是在称赞一个人的性格,此处可以为含有褒义的词汇“純粋”、“無邪気”等进行翻译.

（2）反映意义

利奇指出反映意义是通过与同一个词语的另一意义的联想来传递的意义.在翻译过程中,我们必须结合语境把握词语的反映意义.例如单义词,在具体的上下文中它可能会通过联想的力量,具有理性意义之外的意义.

例（4）母がしばらくしてからぼくのほうに顔をねじりむけた.唇が暗紅色である.僕は黙って母の希望どおりに布団を足で押しかぶせてやった.親切さはない.母は「ありがとう」と後頭部でいった.等余計なことをするからだ、ぼくは母の後頭部に目でいってやった.

此例中的“後頭部”是一个单义词,其理性意义就是“后脑勺”.例（4）中该词出现了两次,第二个“後頭部”直接译为“后脑勺”就可以了.但“母は「ありがとう」と後頭部でいった.”这一句,很多学生都译不好,或是直接将该词漏译,或是直接用理性意义翻译成：“母亲用后脑勺对着我,说了句谢谢.”这样的汉语表达欠通顺,又显得有些死板,翻译痕迹明显.在翻译这句话时,必须要充分注意到语境,通过语境的暗示,去联想该词的反映意义.从第一句“母が等ぼくのほうに顔をねじりむけた”可以得知,起初母亲也是背对着我的,后来转过脸来朝着“我”.到第五句时,母亲的状态是用后脑勺对着“我”.

从这个语境我们可以联想到母亲的动作变化,即：“妈妈把头转了回去”.这正好与母亲前面的动作相照应.用这个反映意义来翻译,生动形象地表达出了人物动作的变化,语言通顺自然.

（3）情感意义

情感意义是关于讲话人或写文章的人的感情和态度的意义.翻译界普遍认同的翻译标准“信、达、雅”中的“信”强调译文要忠实于原文.即译文的情感、和价值取向、意义内容和风格必须符合原文.在日汉互译中,把握不好原文的情感意义,也不能译出恰当的译文.例如,例（4）中的最后一句话：“等余計なことをするからだ、ぼくは母の後頭部に目でいってやった.”大部分学生会译为：“等因为你做了多余的事.我看着妈妈的后脑勺说道.”或“等因为你做了多余的事.我看了一眼妈妈的后脑勺.”其中的问题首先就是没有理解到原文的感情意义.从用脚给母亲盖被子,以及“てやった”这个句式都能体会到“我”对母亲那种极度厌恶、不耐烦的情绪,但译文中这种情绪却被大大削弱了.“余計なことをするからだ”表达的是对母亲的一种强烈不满的情绪,译为普通语气的因果句式,不符合原文的语气.可译为“谁叫你多事的”这种带有斥责语气的语句.另外对“ぼくは母の後頭部に目でいってやった.”这句误译的原因除了没把握好情感意义以外,在理解上也有误,可译为“我朝母亲的后脑勺瞪了一眼.”一个“瞪”字,将原文人物的情感表现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