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把这个世界,让给你所鄙视的人

大学里好像寻找胡萝卜的兔子,跳来跳去,春光盈盈,我却在学生处治下的勤工助学中心浪费了一年多的时光.现在想来,除了结交了两个很好的朋友、见证了一段勾心斗角的经历外,实在一无所获.国庆期间,人大政治系副教授陈伟发了一篇博客,指大学的学生会已经成了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有人不喜欢他这么说,觉得那地方是一个不错的锻炼场所,要求陈伟道歉.如果勾心斗角、阿谀奉承、官样文章这些都算是一门技能的话,那还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有一次和朋友聊天聊到过学生会里的事情,不知怎么,就想起马尔克斯小说里的一句话：“这座城市将由那些难以捉摸的孩子来管理和败坏,而他的荣誉则将荡然无存.”我仅存的一点想象力,顿时释放了一个悲观的图景.一到纳新季节,大一大二的学生们,便纷涌而至,报名者众.到了大三大四,他们则开始盘算着考公务员的事情――今年的国家机关公工作,10月中旬就要开始了,若能从中国上空俯视大地,一定会看到许多人趴在桌子上,看公教材呢.

大学毕业好几年后,我读到了安兰德的《源泉》,里面那个叫吉丁的建筑师,真是个很好的学生会胚子,从一开始,凭借着阿谀奉承、左右逢源,顺着时代潮流,获得了不少功名利禄――他自然不会成为小说的主角,兰德用这本厚过砖头的小说颂扬的是吉丁的同学洛克――他瞧不上那些所谓的社会主流观念,不会放弃自己渴望得到的东西,不愿意为了现实的利益改变自己的样子,放弃自己的尊严――这才是兰德想要传递给世人,并热烈颂扬的：青年志气.

乔布斯生前,应该就属于这一种人,单看年龄他已近老年,但我看他依然当得上“青年志气”这四个字.刚刚获得诺贝尔化学奖的科学家达尼埃尔谢赫特曼也是如此,虽然1982年当他首次发现准晶体时,他已经41岁了,人到中年.但当“所有人都取笑我”,因为这违反了当时科学界的常识,当“同事们说我的研究让他们蒙羞”,甚至许多人称他为“伪科学家”时,谢赫特曼才不愿理会那所谓的权威.几千年的人类历史已经证明了,权威这种东西,就是用来被破坏的,不然人类现在估计连条狗都驯化不出来.为了维护这一发现,他退出当时的研究小组.30年后,曾经的科学权威早被推翻,谢赫特曼借此获得了诺贝尔化学奖.

所有的坚持,所有的挑战,都会面对放弃和堕落的诱惑,大多数情况下,我们如一台零件损毁的老爷车,在人生的道路上慢慢熄火,走上一条平淡寡味,逆来顺受的路途.但总有一些人不那么甘愿,比如清华大学法学院的硕士研究生李燕,她想写一篇论文,需要查询各部委副部长的分工职责,有三个部委没公开,她一纸诉状把国土资源部、教育部及科技部三部委告上法院.结果,“在法院等多方努力下”,李燕得到了她应该得到的信息.

美国的年轻人们也没熄火,即便在媒体专家的眼中,他们生活的国家已经衰落、疲软、甚至被许多隔岸的人们认为已经病入膏肓.但他们志得意满出门去,发起了“占领华尔街”的运动.就像兰德说的,你不能把这个世界,让给你所鄙视的人――当然,更不要加入其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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