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于艺术景观之间”

今年,只有一小撮意志无比坚定的人士才能马不停蹄地奔波在2011香港国际艺术展的开幕式和第54届威尼斯双年展 “IllumiNation“的开幕式之间.很不幸,这两个活动的日期安排实在是太接近了；香港国际艺术展尚在举行,威尼斯双年展开幕式已接踵而来,两个活动之间只留有48小时的间隙,我们很多人不得不忙于香港博览会上的工作,而将参观威尼斯双年展的行程纳入到随后的巴塞尔博览会之行中去（巴塞尔博览会总算还合乎点情理,放到了香港国际艺术展结束10天之后）.就我个人而言,毋须直接从香港飞往威尼斯实在是大快人心之事.香港国际艺术展结束时,我已经前后在香港逗留了10天之久,实在应该回家享受一下呆在自家画廊的好时光了,也终于能够投入到我们画廊新展览的开启,处理一下画廊里的管理事务.

不过,对于一个自打首次参加1993年那届的威尼斯双年展（也是中国大陆艺术家首次以众多人数参加威尼斯双年展）开幕式以来从未落下一个该展开幕式的人来说,我得承认：没能参加业内人士的预展让我忧心忡忡.“艺术界的奥林匹克”活力四射的预展期间,到处是衣香髻影、觥筹交错,各种开幕此起彼伏,岂容错过?好在月末当我最终抵达威尼斯的时候,我很快意识到,错过了一两个高调的派对并不可惜,我反而因此能够在开幕日后不再拥挤的展厅全神贯注地欣赏艺术了.在围绕着每一届威尼斯双年展开幕周的各种宣传活动、名流聚焦、媒体和时尚界的炒作之外,人们很容易忘记这个双年展其实会向公众继续开放6个月（持续至11月下旬）,任人浏览欣赏.

结束了巴塞尔之行后,当我徜徉在威尼斯的大街小巷里时,我为自己选择去发现一个更为沉静、少些浮躁的威尼斯感到由衷地高兴.此时,人们可以更全心全意地欣赏双年展上的艺术作品（这难道不正是我们来看双年展的目的吗?）,不必再惦记着出现在双年展的各种被认为“必须参加”（笔者对此不以为然）的开幕派对和VIP晚宴上,也不必琢磨如何才能在这些社交场合胜人一筹.

所谓的VIP开幕时间（事实上在所有国际展览、博览会和双年展上都是如此）其实是人们时不时地给自己来点儿心理现实检查的好时机.购写艺术品的客户可以是某些喜欢艺术并且想生活在艺术里的人.购写艺术品的客户也可以是那些大富豪―他们游戏于艺术世界,热衷于伴随着艺术品的追逐与获取的社交生活.在威尼斯和巴塞尔的各种活动上时不时地停下来反思一下“艺术歇斯底里”很重要.别再做梦,赶紧用耳光扇醒自己吧（起码在隐喻意义上）,告诉自己：我们是“艺术工人”.我们肯定不是―也永远不可能是―VIP游艇的拥有者,不是亿万富翁家,更不是金融巨头.尽管在双年展的开幕周里到处晃动着他们的身影,尽管信息交流的发生不可避免,重要的是别忘了我们的目标―吸引艺术品家们的兴趣!还得请你欣赏中国艺术圈发生的一切.但愿这个目标不是在游艇上吃点免费小点心或是在上流社会的八卦杂志露上一脸.

我们或许偶尔能喝到一两杯免费香槟,围观一下威尼斯的奢华体验.但这并不能软化我们、折弯我们或是让我们一不小心受了艺术市场的诱惑追求成为艺术界所谓的名流!艺术市场以及“赚大钱”的动力一直在以一种看不见的方式与批评和话语争夺空间,以致有那么几年威尼斯双年展在向全球发出的文化邀约看上去像是不幸的学术在将权力拱手移交给商业市场和消费主义.作为参与者,我们寻找着艺术的批评性思考以及多样性的艺术实践平台,这种寻找有时也是以失败告终的.今年的威尼斯怨声四起,内行人在质疑：“这次的双年展跟艺术博览会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同一批有钱有势的画廊或艺术经纪人在巴塞尔和威尼斯支持着同样的作品.”

事实上,每届巴塞尔艺术博览会和每届威尼斯双年展的形式框架大同小异.在巴塞尔,精准的瑞士钟表每年都会在巴塞尔博览会开幕之时,同时宣布着“pre-Basel”苏黎世画廊和美术馆展览周以及各种苏黎世家晚宴的开启.苏黎世是观赏艺术的绝佳所在,艺术作品充斥在这座小城的各种公开展览上和私人处所里.若是不吝腿脚,穿梭在苏黎世四处遍布的公园、花园、博物馆以及画廊里,便可观赏到许多艺术佳作.苏黎世低廉的电车也能让你轻松畅游这座城市.

每年在苏黎世的“Pre-Basel” 里寻访艺术之时,我都会赞叹苏黎世毫无污染的空气和水.确实,流经巴塞尔和苏黎世的莱茵河洁净到可以让人畅游其中,河水清澈见底,两岸是大受欢迎的夏日浴场.世界上没几个城市能够在其中心地带拥有如此洁净的水源.瑞士的自来水也甘甜可口,带着阿尔卑斯山无可比拟的清冽气息.

我不想再逐一列举我所看过的展览和遇到的策展人、批评家,倒是愿意谈一谈新的进展：一路上的惊喜、新的方向、以及在浓重的商业化背景下艺术世界里的依然在继续的实验.

比如,在苏黎世最主要的展示现代艺术的美术馆“Kunsthous Zurich”（苏黎世艺术中心）,我很高兴地看到洪浩“我的东西”系列中的一件大尺幅作品陈列在美术馆的永久中.看到同一个展览里,洪浩的作品挂在汤布里（Twombly）、韦瑟曼（Wesselman）等人的作品边上,多让人高兴啊!

在巴塞尔,我很好奇地得知在6月14日巴塞尔面对VIP藏家及艺术界人士开幕日上,高古轩画廊策略性地发布了一款新的iPad应用软件.该软件包含的一系列的数据库支持用户下载图片、展览以及艺术史书目.软件发布后不久,画廊的发言人就宣称已有超过2万人次下载了这个新应用软件.别的画廊肯定会紧随其后,开发类似的市场型iPad应用软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