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相好过

世相•,情殇

他说他当初受到重创,才和他妻子闪电结婚.她似信非信,却没断过与他的暧昧与纠缠.

她一直寄居在亲戚那里,与亲戚吵了架,想搬出去住.向人开口那么艰难,她惟一可依赖的不过是他：“你能等借我五百块吗?”

男人一如往常地温柔：“好,告诉我你的卡号,我下午给你打.”――当然,没有打.

本来,那一天说好了,他接她去吃晚饭,她等到窗外全黑,星子全落,终于忍无可忍打他.男人一如既往地沉稳：“呀,太忙,我给忘了.”她冷笑：“原来我不是你忙的理由,而是你不忙时的消遣.”

挂的时候,还有痴心妄想,想他也许会急急拨回来解释.他没有.他从此失踪,没有没有,原来缠得她神魂颠倒的一切,全都不复出现.

像所有曾经缱绻过的男女,她有不少杂物在他那里.过了一段,她发短消息给他,问他哪天在家,她去取,没回音；再发,问他哪天有时间,叫快递给她送回来,没回音；再发,叫他全给她扔了吧,当然――还是没回音.

过段时日,她不甘心,记得他答应过要给她一些资料.于是打他.男人一如往常地深情款款：“下个月一定给你,你放心,这事,我搁在心里呢.”当然没给她.她不年轻了也不暴躁,但因为是他,是曾经爱过的人,于是自取其辱,又催一次.男人一如既往地诚恳：“呀,实在太忙了.但我一定会给你的.真的.”

“几时呢?”

“明年吧.”

等明年?明,明年?她霎时间以为自己失忆,弄错时序,以为窗外不是树叶乍黄的初秋而是白雪遍地的冬日.他在九月里,和她说明年?

这简直是一个极其的笑话,既不撩动也不好笑,听者却面临困境,勃然大怒,显得小气,心领神会而笑,就更加.她,只能像所有被调戏、被轻侮的女子一样,脸刷地红起来,因此结结巴巴：“我不要了,我真的不要了.”

男人却仍能这样地温柔：“我一定会给你的,你要不要是你的事.”

她想,这一定是她能听到的,最搞笑的笑话.啊,不不,还有两个更低级的他没说,一个是：有生之年,我一定会给你；第二个是：你百年之后,我会在你坟头焚化.

美好的、自以为是的“爱情”是如何变成不堪回首的“相好”的?到头来,不过是一个笑不出声来的笑话.

特约编辑／余巧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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