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兴奋剂,一场绝望的战争

国际奥委会主席罗格2天前接受《体坛周报》专访说,“兴奋剂的使用更加隐蔽了,但是,我们对于兴奋剂的检测也有着长足的进步,我相信,想要在这方面舞弊的可能性已经越来越小.”

真的是舞弊的可能性很小?体育世界里使用兴奋剂的现象到底有多厉害,笔者想起欧洲杯期间和一位意大利医生的闲聊.他也在体育界工作,时常进行球员兴奋剂抽查.

笔者在谈话开始,抛出一系列问题,如菲尔普斯竟能狂吃垃圾食品还拿到那么多奥运金牌,如田径、游泳等项目令人惊讶的世界纪录；如意大利游泳名将佩莱格里尼在泳池出现过的几次“身体不适”,症状和中国一位前著名女泳将的遭遇很相似等

医生对笔者勾画出了体育界反兴奋剂战争的图景.他说,“反兴奋剂专家们从来不是赢家,只是他们永远不会退出战斗而已.”以下的内容来自那次对话,由于不是正式采访,这里隐去医生的姓名.

王：你们是每天钻进人尿的海洋去寻找兴奋剂的蛛丝马迹吗?

医生：我们还用人尿洗澡等哈哈,玩笑话放一边,人尿之外,偶尔我们也需要运气的护佑,例如一些退役运动员的坦白自述,警方逮捕的某些兴奋剂专家的供词等线索极为重要,对人尿的检测首先也是为了寻找线索.

王：一群医生帮助运动员使用兴奋剂,另一群医生试图查出这些兴奋剂,这像是电脑世界里病毒制造者和反病毒专家的战争吗?

医生：不不,在经费上,反病毒专家有软件公司大量的投入,但反兴奋剂的医生在经费方面远-远落后于使用兴奋剂的医生--相对于冷战时期,后者已经高度国际化,拥有高额个人赞助的运动员可以自己掏腰包找他们,也可以有国家把运动员以承包方式送到他们那里.兴奋剂的使用,在任何一瞬间都可以把反兴奋剂事业甩开很远.

王：怎么甩开?

医生：今天的兴奋剂检测比过去更严格了,但能够检测出来的大多是过去使用的药物,像类固醇、、镇静剂等往往是一些穷国的运动员中招.今天使用的药物还是这些吗?或者,今天还像过去那样用药吗?

王：今天怎么用药?

医生：在反兴奋剂专家的帮助下用药.过去一些躲躲藏藏使用兴奋剂的医生,后来他们发现自己也最好是做反兴奋剂医生,我相信在体育医生中间存在这样的双重角色,只不过此类人物往往隐藏至深.过去你使用一种药物,例如EPO,使用就使用了,反正在90年代反兴奋剂检测查不出这种药.现在EPO仍然有市场,但使用并得到效果以后,你用别的药物消除掉你使用EPO的痕迹,或者,你想办法让现有检测EPO的方法无法检测出这种物质来等这是为什么,哪怕是赛后抽检到那些大名鼎鼎的球星,我们都得像对待嫌犯一样双眼不离开他们片刻,让他们摊开手来检查,确认里面没有任何异物.

王：药物对足球用处有多大?

医生：非常大,尤其现在一周双赛那么多,球员如何恢复?药物让足球出现了很多离奇的伤病,像髌骨肌腱断裂,那个地方是极难断裂的,断裂的前提,或许是球员在某种药物帮助下肌肉力量剧增,但肌腱、软组织甚至骨骼却不再承受得起这么强大的肌肉力量.有人说荷兰人给罗纳尔多使用过类固醇等他原本是很精瘦的体型.

王：对于反兴奋剂专家来说,这是一场绝望的战争吗?

医生：就像很多战争一样,当你参加它的时候,你不会知道胜负的结果,而且总是悲观更多,但参加这场战争是一种义务,你是个医生,医生的职业是维护人的健康,而不是寻找损害人的健康去换取其他利益的方法.好像是从2008年北京开始,国际奥委会决定把运动员尿样保存8年,这是给反兴奋剂医生的一点点喘息时间吧等但别说8年后,或许从现在开始的8个月以后,对方会已拥有新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