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朱新天著《印度教万神殿艺术――印度王后井探秘》

[内容提要]朱新天博士的新著《印度教万神殿艺术――印度王后井探秘》,是她近20年来苦心研究印度艺术的结晶.该书已分别以中、英、法三种文字同时出版,在国际印度艺术研究领域产生了重要影响.

[关 键 词]朱新天　印度教　艺术　王后井

2008年12月,多年旅居法国和印度的华人学者朱新天的新著《印度教万神殿艺术――印度王后井探秘》中文版在印度孟写出版.这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朱新天博士花了18年的心血,对位于印度古吉拉特邦、建于公元11世纪的“王后井”进行了考察和研究,这本书的出版是她多年来对印度艺术深入研究成果的集中体现.

对“王后井”进行考古和研究的意义在于,通过这口“井”和井中的“万神殿”,可以看到印度宗教文化和建筑艺术所代表的灿烂多姿的古代文明.这不是一口普通的井,井中别有洞天,是一座层层布满神像雕塑的地下宫殿.在中国,知道印度泰姬陵的人很多,知道“王后井”的人极少.泰姬陵建于17世纪,而王后井建于11世纪,二者的建成均历时20年左右,但后者比前者早了六个世纪；泰姬陵是莫卧儿皇帝为其心爱的皇后泰姬玛哈尔建造的陵墓,而王后井则是印度古代索朗吉王朝一个国王比玛德瓦去世后,其王后乌达雅玛蒂为她敬爱的丈夫建造的纪念殿；泰姬陵建在朱木拿河畔,王后井建在萨拉斯瓦蒂河畔.除恒河外,这两条河也是印度的圣河.可惜萨拉斯瓦蒂河早已干涸,这条历史圣河已经消失.对王后井的考古发掘,可以称得上世界考古史上一大奇迹,然而这一奇迹至今在世界上却鲜为人知.所幸的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已将“乌达雅玛蒂王后井”列为世界文化遗产.从2009年元旦起,这一考古奇迹和艺术宝库开始得到真正的保护.

这座古井是印度文化研究所所长鲍思岱(M.Postel)在20世纪50年代中期发现的.他当即向印度考古部门报告了这一发现.但是,由于种种原因,真正的发掘工作直到70年代才开始进行,于是淹埋在地下长达九个世纪的展示古代印度宗教和建筑艺术方面辉煌成就的“万神殿”得以重见天日,从而为印度文明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章.

该书作者朱新天博士从20世纪90年代起,在印度文化研究所的帮助下,获得了印度考古部门的特许,多次到王后井的考古现场进行勘察和研究,拍摄了上千张照片,从中选出280幅从未发表过的精品,作为本书的插图,从而使该书图文并茂,读起来形象生动,使人有身临其境之感.古诗有“十年磨一剑”之句,而作者完成这部著作竟然用了18年时间,可谓聚沙成塔而功德圆满.据作者自述,促使她对这一考古项目进行研究的动力,在于她深感印度文化之博大精深,遂产生了一种将印度文化艺术介绍和传播给世界的使命感.我在印度工作期间,曾亲眼看见作者冒着倾盆大雨拍摄印度民众参加宗教活动的场景.那种敬业精神令人十分感动.

这本关于印度“王后井”考古方面的专著,所涉及的内容十分广泛,包括历史、考古、宗教、建筑、艺术、神话学、肖像学、民俗学等各个方面.印度教是多神的宗教,在印度教神话中,被人们崇拜和信仰的神祗达三亿三千万之众.当然这不过是传说,大概没有人能全部说出这么多神的具体情况.王后井中现存365龛大型神像,几百尊天女像,以及不计其数的小型神像,所以叫“万神殿”,因为万字是众多的意思,可代表无穷大.大型神像中包括了印度教中所有主要的大神：天神因陀罗(Indra),风神伐由(Vayu),火神阿耆尼(Agni),太阳神苏利耶(Surya),财神俱比罗(Kubera),毁灭之神湿婆(shiva),保护之神毗湿奴(Vishnu),创造之神大梵天(Brahma),爱神黑天(Krishna),吉祥天女拉克希米(Lakshmi,也是财富女神),雪山神女帕尔瓦蒂(Parvati,湿婆之妻),象头神伽内什(Ganesha,湿婆之子)等(译名基本依从书中原文)许多神以夫妇形象同时出现,或以各种不同化身的名字和形象出现.雕塑中除了表现古代印度史诗《罗摩衍那》以及其他大量神话故事的人物外,还有战争、游行、庆典的场面,以及一些表现寓言故事内容的图像等等.这个“万神殿”是雕塑艺术精品的集大成之作,也是一部关于印度教神话故事的百科全书.印度古代历史是和神话联系在一起的；印度文化艺术和宗教密不可分.所以说,这是一部研究印度历史、宗教、文化的学者必备的参考书,也是对印度文化感兴趣的广大读者可以大开眼界的好书.

中印文化交流源远流长.对两大史诗及不少近现代文学作品的翻译和介绍,中国学者作了不懈的努力.对印度宗教文化的研究,中外学者也多有建树.但是,集宗教、文化、艺术和考古学、建筑学等于一体的专著十分难得,而此书分别以中、英、法三种文字同时出版,可能是首例.此书的出版,对促进中印两大文明的交流功不可没,也为构建中印两国人民的友谊大厦增添了砖瓦.

作者朱新天女士是设在孟写的印度文化研究所研究员.她原是浙江杭州大学历史系文博专业教师,于1986年赴法国进修,入巴黎国立高等装饰艺术学校就学,后转读于巴黎第八大学,获比较美术专业硕士学位.1998年,她又获巴黎索邦大学远东艺术考古专业博士学位.除研究印度文化艺术外,还爱好中国传统书画及摄影,颇有成就,多次在国内外举办个人画展.她于1998年与法国考古学者和著名家鲍思岱先生一起在法国创建了一家东方艺术博物馆(Asiatica),并出任副馆长.

作为作者的朋友,我为她的学术研究成果感到由衷高兴,并热切祝愿她在今后的学术研究和其他工作中都取得更大的成就.

(编辑　刘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