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硕士,勇闯非洲当农民

2010年元旦期间,记者在合肥应约采访回国探亲的李剑时,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农民模样”的大男孩,竟是位家产千万的公司董事长,在埃塞俄比亚颇具传奇色彩的“中国蔬菜大王”.前不久,联合国农业官员还对他在非洲的创业模式给予了高度评价！

走进“非洲屋脊”,意外发现商机

今年29岁的李剑,出生在合肥郊区一个菜农家庭.2004年从北京农业大学取得硕士学位后,他被当地一家生物制品公司聘请当研究员,成了令人羡慕的白领.然而公司复杂的人际关系和沉闷的工作环境,让性格活泼的他感到十分压抑和苦恼.这年冬天,在埃塞俄比亚做摩托车生意发了财的表哥回国办事,聊起他在非洲的淘金经历和种种趣闻,让李剑听后十分着迷.在他眼里,神秘的非洲就像深埋在沙漠中的千年宝库,到处充满机遇,只要自己肯吃苦流汗,就能挖掘到大把的金币.于是,2005年在表哥的极力邀请下.他毫不犹豫地了出国手续.

埃塞俄比亚位于红海西南的东非高原上,面积比英、法两国加起来还大,人口6400万.这是一个多山地的国家,因平均海拔达3000米,所以又有“非洲屋脊”之称.当地居民以农牧业为主,其牛羊数量在非洲第一,同时又是世界著名的咖啡种植园.此外,该国还拥有铂、镍、黄金等十分丰富的矿产资源.只是由于不懂有关技术,这些惊人的财富至今还没有得到开发.有趣的是,李剑刚来到首都亚的斯亚贝巴,竟吃惊地发现大街上到处是驮运着货物的毛驴.据说每天仅进出市区的毛驴就多达三四千头,这支大军有时甚至会堵塞城市交通.原来,当地的铁路和公路运输十分落后,再加上边远地区道路崎岖难行,首都需要的粮食、肉类和茶叶等基本生活物资,都要靠毛驴从全国各地驮运到这里.

和一位黑人官员聊天时,对方自豪地告诉李剑,在当地毛驴是一种神圣的动物,耶稣当年就经常骑毛驴,在《圣经》中毛驴被提到过80次.现在毛驴在欧洲国家已经成为人们喜爱的宠物,只是他们饲养的数量很有限,而在埃塞俄比亚就不同了,全国有500多万头,在全世界排名第二(中国第一,有1200万头)！

到街上吃饭时,李剑发现这里除了西餐厅就是面包房,好不容易找到一家中餐馆,点了一盘炒芹菜和青椒肉丝,居然要300玻尔(相当于200多元人民币).他吓了一跳,忙问为什么这么贵怎么写作小姐说：“当地不产青菜,这些蔬菜都是从外国进口的.”李剑听罢,又到农贸市场了解情况,发现这里的牛羊肉很多很便宜,与之相反,蔬菜品种却少得可怜,大都是些土豆、洋葱之类的东西,绿叶菜几乎看不到,而且非常昂贵.

表哥告诉他,由于中埃两国关系十分友好,近年来我国在这里的投资高达30多亿美金,同时还承包了修筑公路、水电站和石油开采许多大的工程建设项目,仅首都一带,就住着大批来自中国的工程技术人员.刚到这里时,由于没有青菜吃,不少公司的员工实在受不了,就跑回去了.后来为了让他们打打牙祭,这些单位的领导,只得咬牙包租飞机,定期从欧洲空运新鲜青菜.“那真是贵得惊人！”

听了这话,李剑满脸惊喜地说：“这是多好的发财机会呀,为什么不自己种”表哥说要能种菜,人家不早种了,还等你去种吗李剑却豪情万丈地说：“只要是农作物能生长的地方,就一定能种出菜来.那样不出两年,我肯定会成为百万富翁！”

创造奇迹,埃塞俄比亚从此有青菜

其实这事远没有李剑想象的简单.早在几年前,一位法国商人就尝试过在这里大面积种植蔬菜,结果忙活了3年白白扔掉几十万美金后,只得狼狈而逃；几位来自“蔬菜之乡”山东寿光的工程师,业余时间也开过小菜园,最后都以失败而告终.他们说,这里的地真邪,除了玉米、土豆等耐旱农作物能勉强成活外,菜苗一见太阳就死！

驱车来到野外,李剑终于有机会触摸道路两旁一望无垠但却明显荒芜的土地.这里只稀稀落落地长着一些茅草和低矮的灌木,那么干燥,没有一丁点水汽.拔出一株枯草,抖落的黄土,迅速随风而去.过去很多外国人对埃塞俄比亚种植业的看法都十分肤浅,认为只要有土地,只要耕作,就可以长出谷物来,甚至可以用化学肥料保丰收.可事实并非如此.在当地,一年的全部雨量常常集中在两个月左右的雨季中(其余时间是连续的大早),高强度的降雨不仅不能给农作物带来多大好处,反而会加速坡地的水土流失.在烈日如火的旱季,庄稼会有多大收成只有天知道.

李剑还从网上了解到,这里的土地含有大量的沙石,而且漏水不保肥,根本不宜种青菜,故而埃塞俄比亚人从来就不种这些“长不活的东西”.这里的外国人要想吃青菜,只能付出昂贵的代价,从意大利和法国等地空运过来.

李剑不亏是北京农业大学的硕士,在当地考察一番后,很快就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2005年2月,在一个叫尼斯克拉的地方租下300亩土地后,他雇了20多名黑人兄弟,搭起简易的棚屋,就轰轰烈烈地干起来.

先是用石头和水泥修起了30多个大水窖,在雨季大量收集雨水.他说在我国的陕北和甘肃等干旱地区,靠此法不仅很好解决了人畜饮水问题,还使农作物能及时得到灌溉,效果非常好.在这里菜苗之所以爱死,是烈日和稀疏土质双重作用的结果.李剑知道,问题的关键是要提高土地墒情,使土地能有效涵养水分,而要做到这一点必须施加有机肥.为此他从牧区购写了大量的牛粪、羊粪和骆驼粪等.

等干完这一切,他托人从国内采购的蔬菜种子和抽水机等也托运了过来.李剑在田里先种上扎根深、抗寒性较强的茄子、黄瓜、西红柿和青椒种子.没想到由于这里日照好,它们竞陆续破土萌芽.即便如此,李剑仍然不敢有丝毫马虎,因为菜苗的生命力最弱,稍有不慎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为了对付毒日头,他甚至还采取了在幼苗头顶架防晒遮拦网等措施.在李剑的精心呵护下,小苗开始茁壮成长.一片片绿叶随风起舞,给这片贫瘠荒凉的土地带来勃勃生机.、

在阳光下哼着歌,拔拔草,欣赏着这美丽的小风景,嗅着带有泥土气息的芬芳,真是赏心悦目,快乐之极.有趣的是,傍晚下班之后,劳累一天的黑人兄弟不是马上休息,而是又唱又跳.李剑说黑人是天才的舞蹈家,他们的表演粗犷中带着原始的味道,让人看了觉得新鲜、刺激.

因为当地语言是阿姆哈拉语并通用英语,凭着不错的英语底子,李剑同他们的交流几乎没什么语言障碍.闲暇时,一些黑人小伙总爱同他聊天：我知道你们中国过去的总统叫毛.现在叫胡,很厉害.听说你们的经济发展得很快,老百姓有电脑、手机,甚至小轿车,像美国人一样富裕.你能不能介绍我到中国去工作等攒够了钱,我也要像酋长那样娶8个！李剑被搞得哭笑不得,说你们还是好好跟我学种菜吧,掌握了种植技术,起码能脱贫致富,这才是最实际的！

几个月的辛勤劳作,还真换来了累累硕果：紫色的茄子最大的有1公斤重,红扑扑的西红柿散发着阳光的气息,青翠的黄瓜看了让人馋涎欲滴.李剑的蔬菜在首都市场上一露面,马上就被一些中资公司及外国西餐厅抢购一空.

一位当地官员在接受电视采访时感慨道：“这真是个奇迹,堪称里程碑式的事件.中国朋友在我们的国家种出了青菜,而且一下就是几十吨,也许用不了多久,埃塞俄比亚花宝贵的外汇从欧洲进口蔬菜就会成为历史！”

成立蔬菜联合体,带着黑人兄弟共同发财

没想到牛刀小试便获得了巨大成功,第二年,李剑将蔬菜种植面积一下扩大到1000亩.由于黑人天性散漫、爱玩,李剑对员工的管理向来十分严格,有朋友担心他根本招不到那么多人.但消息一传出,马上就有几百人前来报名,其中甚至还有一些女大学生.

一位叫玛佳贝拉的漂亮女孩说,由于长期对外封闭及战乱等原因,埃塞俄比亚的农业生产技术非常落后,年轻人有的跑到国外打工,有的因过分依赖国际援助造成土地大片荒芜,甚至完全不懂得种地,这种现象太可怕了！她之所以要求到李剑的农场来工作,就是想学习中国先进的蔬菜种植技术,她认为这个“新兴产业”前景十分美好,也许会改变当地人的命运.她的见识,让李剑颇感惊讶.

事实上,埃塞俄比亚不仅是非洲著名的“之国”(该国出过几位“环球小姐”和“世界小姐”),这里的女子大多聪慧异常.李剑说,一次他陪电视台记者到一个有着3000年历史的部族聚居地,拍摄一部纪录片,结果惊奇地发现,女人还佩戴着印有18世纪奥地利帝国玛利亚女皇名字的铸币.

那天,李剑跟一位有威望的部落妇女讲解完拍摄意图后,只见突然之间,围在旁边的一大群黑人姑娘兴奋地欢呼起来,接着迅速四散开来：有的钻玉米地,有的爬到树上等等忙活一阵子她们再出现时,在场的人全都震惊了,她们真是天然的搭配圣手！田野里亮对称开放的类似于“倒挂金钟”的小花,被她们穿在巨大的耳洞里,就成了最漂亮的耳环；用天然原料捣碎做成的染料,在脸上和身上画出对称的几何图样,就成了春夏最美的时装面料花纹；被李剑盛赞为“本年度全球最酷的帽子”,竟然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用水草跟金的玉米串成一圈戴在头顶上的“礼帽”；最棒的是,她们懂得用自己的身体做画布,在黝黑的底色上突出配饰的颜色和姿态,浑然天成！“当地女子对自然和时尚的理解绝对是最前卫的,那种对美的天然领悟和诠释真让人赞叹.”

因为对当地女子的聪明印象深刻,从2007年起,李剑专门办了一个蔬菜种植培训班,免费让她们学习.在农场实习满一年,这些学员便可和家人一起开菜园.生产的蔬菜由李剑收购,并统一包装打上商标后,售往拥有500万人口的首都.

当地人平均每天的生活费用仅25美分,如果一个家庭采用李剑传授的技术种5亩青菜,每年的净利润至少在2万元以上,对他们来说,这是一笔连想都不敢想的巨额财富！由此也激发起了人们的种菜热情.

李剑一手培育起的蔬菜种植基地,也使在埃塞俄比亚工作和经商的上万名中国人受益.以前他们生活在这里,没有青菜吃,只得去吃水果；有的熬不住,就放弃这片热土回国了.现在,他们终于可以吃上可以承受的、便宜的当地青菜了！不仅中国人欢呼,就连生活在该国的美国人、欧洲人和阿拉伯人,也一样为之激动.

2008年,李剑占地2500亩的绿色无公害蔬菜基地,已成为当地最大的外资农场之一.在这片土地上,不仅有大白菜、圆茄子、莴笋、辣椒,还有西葫芦、豇豆、生菜、芹菜、油菜、菠菜等共计40多个中国特色的蔬菜品种.放眼望去,一派绿意葱茏,生机盎然.一批非盟官员慕名来这里参观时,发现满目是青翠欲滴的绿,空气清新,鸟儿在悠闲地鸣唱.品尝着为招待客人专门种植的中国西瓜,他们称这里简直就是“人间仙境”.有人甚至开玩笑说,退休后真希望像李剑这样当农场主,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惬意的生活了！

在搞好自家农场的同时,李剑通过建立“联合体”这种经营管理模式,使当地的蔬菜种植面积迅速扩大.2009年,这些统一贴着绿色环保标识的青菜,又出口到厄立特、也门和沙特阿拉伯等国.由此,这位中国小伙的财富也滚雪球般从最初的15万元人民币.变成了现在的300多万美金.

联合国官员肖尔布莱克先生说,这位中国青年不仅在非洲贫瘠的土地上创造了绿色财富奇迹,更重要的是,他让那些消极等待国际援助的人,看到了一条通过自救完全可以摆脱饥饿、过上小康生活的希望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