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政治的动物"

【摘 要】人是一种政治动物,奠定了亚里士多德政治学的基调.只有在城邦当中,人的许多本质属性才能真正得到展现,城邦是人之为人的前提.

【关 键 词 】城邦；公民；政治

在《政治学》开篇不久,亚里士多德就明确提出了人类自然是趋向于城邦生活的动物,或者说,人类在本性上正是一个政治动物,并且在其《尼各马可学》中也曾明确提出过“人是政治的存在者,必定要过共同的生活”1.这是《政治学》这本集古希腊城邦制度之大成,并奠定以后西方政治学理论基础的著作的论证主旨所在.正是于此,亚里士多德的理论生发出后来政治哲学领域中的诸多命题和检测设,并且在丰富和发展理论的同时推动着人类政治活动的不断完善.所以古往今来对这句话的理解,有着许许多多的不同版本.然而如何在亚里士多德的语境中,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呢?笔者在此希望通过对《政治学》前三卷的分析,找到一些答案.

一、作为现实中的城邦

亚里士多德生活的时代,那曾经让希腊人引以为豪的城邦,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衰落,并且伴随着的,是希腊文明的没落.“希腊城邦是由一个中心城市附带周边的一些乡村地区而组成的.”在希腊人的观念中,城邦并非如我们想象出的国家那样作为一个抽象的概念存在.相反,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会呼吸的,由人构成的实体——一个公民的社会.并且,正如修昔底德笔下的尼西阿斯所说,“城邦并非指城墙或舰队,那些人工的构造物,而是一种精神的共同体.”2

希腊由于其特殊的地理环境,存在许多分散的城邦,这些城邦又向外殖民,建立许多新的城邦,古希腊就是由几百个这样的城邦组成的.“这种城邦源自于家庭,并经由胞族、部落发展而成,是一种团体之间结合而成的联合体,组成城邦的各团体之间保持了相对独立的风俗习惯和宗教信仰.”

在此,我们首先需要明确古希腊城邦社会各阶层的实际状况：“希腊城邦一般由为数甚众的奴隶和自由公民组成,而自由公民又可以分为“上层少数”和“下层多数”,上层少数主要为“富户”,也包括“贤良士”、“著名人士”（贵要阶级）或“高尚人世”,“下层多数”主要指“群众”,即“平民”,其中还有一些失业失产的“群氓”.“在古希腊,各个城邦之间战争频繁,各邦对于公民权的资格作出了严格的限制.法律只保护拥有公民权的人,外邦人一般得不到公民权.在这种现实状况下,一个人只有生活在城邦中才能真正成为人,才能享有城邦中的各项权利,才能得到城邦的法律的保护.

二、作为一种政治性动物

亚里士多德曾在《尼各马可学》中指出,“有三种主要的生活：最为流行的享乐的生活、公民大会的或政治的生活及沉思的生活.”其中第一种私人生活主要是指生产活动、技术活动、创作活动等以及热衷于肉体之乐的生活,体现在奴隶和女人的生活中；第二种公共生活主要是指本城邦18岁以上男性公民所参加的共同体的生活；第三种生活则主要体现为部分人对于普遍永恒问题的思索和追问,并积极追求普遍永恒的善的生活,即一种哲人生活.

并且,在卷一的章九中,亚里士多德还提出两种获得财物的技术.而后者作为一种获得金钱的技术,完全以金钱为目的而非生活的必需,如（交易、商贩、雇工、放贷）.这种生活不是指家庭的经济生活,是反自然、反本性的一种生活方式.“他们只知重视生活而不知究竟何者才为优良的生活,并且即使心想优良的生活也无法舍弃物质的欢愉.”

由以上的分析可以看出,亚里士多德对于人的定义,显然是有所指的.首先,奴隶是不在此列的,因为他们只能因具有体力而从事由他人凭远见所安排的劳务.他们没有自己的人格和应有的德行,因而必然处于从属和依附的地位.

三、城邦?政治?

关于城邦的定义和城邦的起源,亚里士多德给出了两种看似迥异的起源说.在卷一中,亚里士多德从男女组合而成家庭谈起,指出城邦是自然的,因为创造人的机制和男女的自然本性使得家庭作为一个基本单位而具有自然的根本；但家庭尚无法满足所有需求,于是家庭组合形成的村庄的自然性质也就昭然若揭；而村庄以一个城市为中心所形成的城邦远比家庭、村庄更完善,具有自给自足的能力：正是在这层意义上,城邦是家庭和村庄的目的所在,这一切都是自然的.但是,在卷一末尾,亚里士多德又指出,“每个家庭都是城邦的一部分”,这表明,“先于城邦而存在的,城邦由其生长而来的家庭,其实并不是家庭.家庭只能是城邦中的家庭,原因不在于没有城邦家庭就不完整而恰恰在于家庭太完整.”3[25]“没有城邦,家庭就会倾向于吃人——不能辨识人.”

这样的一个自然的过程贯穿其中的是人对美好生活和幸福的追求的天性.正如阿里斯托芬那个圆球怪人的传说,人被分成两半后天生的具有那种不自足性,他就必然要进入城邦寻求自己的完整.城邦的发展过程是人的logos的自然德性演化的过程,也即寻求至善的过程.“幸福本身不是一种品质,而是人的一种自身就值得欲求的、自足的实现活动,对人而言的幸福只属于人的实践生活,即参加到城邦的政治生活之中.”因此,“对希腊人来说,城邦（正如共和国对罗马人来说一样）首先保证了不受个人生活无效性的干扰.这一空间防止了无效性并为凡人保留了相对的永恒性”这样,人具有政治的天性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了.

城邦（polis）是亚里士多德政治学之中的重要概念,也是他政治学讨论的大背景大前提,故也有人将其政治学称为城邦政治学.亚里士多德曾明确指出,“城邦的一般含义就是为了要维持自给的生活（指自身能够从神佑或自然界那里获取或产生的一切资源的丰足而无所匮乏、无所依赖的状态）而具有足够人数的一个公民集团.”

进而指出城邦组织的目的有三：单纯为人类的生存———军事和经济生活；进一步为满足人类群居的自然性情———经济和社会生活；再进一步,以政治机构协调各人的功能,导致人类的优良生活———道德生活.并指出“就我们个个人以及社会全体来说,主要的目的就在于谋取优良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