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经典

经典,顾名思义,就是指具有典范性和权威性的作品.经典,表现了一个时代的精髓,应该是最具代表性的、最完美的作品.通常是指那些经过时间过滤出来的作品,是经得起历史检验的传世之作.经典,不一定就硬要轰轰烈烈,不一定硬要热热闹闹,不一定硬要有很多人来捧场,不一定会受到普遍的关注和欢迎.因为经典,不一定都是畅销书.真正的经典,往往要经历一段时间的沉寂之后,经过历史淘洗,才慢慢地浮出水面.

德国哲学家叔本华,30岁就完成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著作《作为意欲和表象的世界》,但首版发行的500本,绝大部分却存放在仓库里,学术界对他的著作一直保持着沉默,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为他说话.直到65岁高龄后,他的收山之作《附录和补遗》问世,沉寂多年的叔本华才一举成名.一个多世纪以来,叔本华的著作经历了漫长岁月的检验,他的哲学思想在世界范围内产生了广泛影响.后世不少哲学家、作家都深受叔本华哲学思想的影响,尼采就是其中一个重要人物.

俄国作家托尔斯泰、屠格涅夫、契诃夫等都深受叔本华思想的影响,托尔斯泰曾说:“叔本华的哲学思想把我们带至哲学所能把我们带至的极端.”法国作家左拉、莫泊桑、普鲁斯特等,也是叔本华的崇拜者,他们作品中随处可以看到叔本华哲学思想的影子.英国作家托马斯哈代、毛姆、诗人艾略特等,也是叔本华的铁杆“粉丝”.德国作家托马斯曼20岁就开始拜读叔本华的著作,他阅读叔本华著作时说,“一个人的一生中也只有一次这样的阅读”.阿根廷作家博尔赫斯甚至曾打算写一本关于叔本华的书.

卡夫卡生前默默无闻,他的作品鲜为人知.在他去世10多年后,其作品在生前好友马克斯布洛德的多方努力下,得以整理出版,并在布洛德的极力推荐下,终为读者认识和接受.卡夫卡也因此逐渐在欧洲文坛上声名鹊起,继而蜚声世界文坛.随着岁月的流逝,他的作品在世界范围内赢得了越来越多读者的喜爱,学术界也不断深入研究卡夫卡现象.卡夫卡以及他的作品,成了研究文学艺术的专家学者们绕不过的一道“坎儿”,越来越多的专家学者投入到对卡夫卡的研究中,这仍是经典的魅力.

荷兰画家梵高生前作品无人问津,本人也受尽了物质和精神上的折磨,甚至经常遭到同行们的讥讽和嘲笑,致使他连起码的物质生活都没有保障,只能依靠一位堂兄的救济度日.谁能想到,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作品的价值和意义逐渐显露出来.如今,他的作品成了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经典,耐得住历史考问和时光积淀,梵高的墓碑上,终于刻上了“伟大的画家”几个字.

所谓经典,从历史的角度来看,通常是超越时代的,不管是它的思想成就还是创造性和艺术性,都具有不可复制的个性与超前性.这些作品,在同时代肯定让人一时难以接受,所以,它注定要保持沉默,只能沉寂在历史的某个角落里.正如后来文艺评论家所取得的共识那样:卡夫卡是一个伟大的预言家,他在审视过去和现在的基础上,谋划了遥远的未来.

有一个基本事实是:经典一旦诞生,就注定了其不可动摇的文化地位,不管你欢迎不欢迎,接受不接受,承认不承认,它们都能穿越历史时空成为永恒.相反,那些一出世就被炒得沸沸扬扬的作品,未必就是真正的好东西,绝大多数可能只是昙花一现,经不起时间的检验.看来,经典凝聚着人类思想与艺术的精华,当今需要的,恰恰是远离浮华热闹,秉承弥足珍贵的沉默.真正的艺术家和思想家,应该在沉默中思考,也在沉默中创造等

(桃之妖妖摘自《河北日报》2009年10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