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考”出来的分,还是“改”出来的分

从事高中语文教学工作已经10年,最近5年一直在教高三毕业班,做完了《5年高考3年模拟》,改过无数次高三月考试卷,也讲评了无数张高考试卷和模拟卷.可是,越改越困惑,越讲越迷茫.面对学生的无所谓听无所谓不听,心中甚是惶恐,教学的无力纠结着我的心.深思其究竟,罪魁祸首还是语文考试.语文考试――一个令人尴尬的话题.

一、“考”与“教”的脱节

众所周知,高考语文试卷分客观题和主观题两大块.客观题包含12个选择题,涵盖了字音、字形、熟语（包括成语）、标点、病句、名著六个语言基础性题,自然科学文章或社会科学文章阅读理解题3个,文言文阅读理解题3个；主观题包含文言翻译、诗歌鉴赏、名言名句默写、文学作品阅读、片段作文、写作.整张试卷能直接与课本挂钩的可能只有少得可怜的几个字音和字形,其他的知识点当然散落在一篇篇课文的讲解中,因其太分散引不起学生的注意,老师的讲解就显得有劳而无功.语文课堂教学的另一个神圣使命是启迪思维、陶冶情操、培养人文素养.在学习上的急功近利,使得我们的学生看不到这些“长效补品”对于自己全方位的滋补功效,看不到“精神体操”对于自己智慧的启迪和思维的启发,只知道埋头做题.在高考指挥棒下,在一切看“分”的时代里,谁还有闲情逸致地去提高人文素养,能提分就是硬道理.于是,伴随而来的是教师只讲文言文,然后坦然地丢下课本,捧上一本高考复习书津津乐道.学生认为这是高考必考的内容,就拼了命地学,使语文教学陷入封闭、机械和程式化的尴尬境地.

二、“考”与“改”的模糊性

使语文考试陷入尴尬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改试卷”的模糊性和随意性.整张语文试卷除36分的选择题是考生自己主宰,其余的主观题全带有模糊性和随意性.翻译题有得分点,随意性要好点,基本可以改出学生的真实得分.诗歌鉴赏和现代文阅读情况随意性就很大,小作文、大作文得分基本由老师控制.这由下面几方面因素决定.

第一,理解性的题,本就没确定的答案,“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作者、分析者、出题者、考者,他们对一首诗的理解能完全一样吗?出题人就一首诗出了两道问答题,并给出了参.改题人就得以参为准,来判断考生得分.可是考生的思维能跟出题者一模一样吗?不能.也就是想得满分是不那么容易.那经过了三年训练的考生,也不可能漫无边际地答题,多少总能靠点谱,字迹工整,层次清楚,4分题拿2分或3分总可以的.4分的题,不可能得满分,不可能得1分,那就只有2分或3分,至于是2分还是3分完全就是改卷老师的一念之间,所以无论你怎么答都是这个分.

第二,改试卷时间紧,工作量大,仓促间老师不可能慢慢分析.高节奏、高效率的年代,考完试要求马上出成绩.白天考,老师监考了一天,晚上马上改试卷,精神疲劳可见一斑.流水作业,分工到位.认真负责的老师改得仔细,进度就要落后好多,最后还要拖全组队员的后腿,搞得自己尴尬.以前,每次高三月考语文试卷都要改到11点多钟,比数学慢将近3小时.后来,老师们悟出了前文所说的道理,仔细改也是那么多分,随意改也是那么多分,于是大家“解放思想,步子迈得更大些”,速度就像股市分析曲线表直线上升.现在试卷改得又轻松又快,8点多钟就可以结束.一位快要退休的老师笑说：“快要退休了才明白这个道理,细改粗改都差不多的分,还是你们年轻人聪明.”大家可能都清楚,高考改试卷是平均9秒钟一篇作文.一人一天要改多少篇作文,大家可以算算.

第三,改试卷的体制,决定了绝大部分人的作文得分在32～38之间.50分的作文,试卷批改小组会根据试卷难易程度,确定一个基准分,一般是35分,只要前后点题,有事例有议论,字数超过700字,就可得到基准分.语言美、字漂亮的就可以突破40分.15分的小作文基准分一般是9分,9分上下就看字迹、字数给分.虽然高考阅卷有评分细则,但试问谁能在9秒钟内看完一篇文章,找出错别字,并按评分细则去打分?还不是靠老师的第一印象给分.一篇高考作文前后得分相差30多分的事例已见怪不怪了.有人可能会问,不是一篇作文两人改然后取平均分吗?是的.但有个前提,如两个人改的分相差6分以上就要提交上一级组长,再由组长评分.看似公平合理,但还有一点,如果一个人返工的试卷多了,就会被批评.为了不返工,为了赶速度,为了省事,大家心照不宣一般的作文自觉控制在基准分上下,怎么都不可能超出6分.因此,高考作文80%的得分在32～38分之间.

这种现状,老师明白,学生也清楚.语文想要得高分,只有在36分的选择题上一分高下.讲评试卷时,学生只满足弄懂选择题答案,后面的主观题听不听无所谓了.语文的考试、教学越来越陷入一个恶性循环的怪圈.是“考”出来的分,还是“改”出来的分,一个令人无法轻松的话题.伴随而来的是无所适从――教师无所适从,学生也无所适从.

以上所说并非危言耸听,而是教学过程中切切实实的困惑.何时才能让我们的语文教学返璞归真?让学生在一个轻松愉悦的氛围里感受语文的魅力,体味大自然和人生的多姿多彩,激发热爱祖国语文的感情,体会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源远流长,陶冶性情,追求高尚情趣,提高道德修养.“太阳每一天都是新的”,语文教学肯定会迎来崭新的太阳!

（作者单位：江西省鄱阳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