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如医生不出诊会怎样

摘 要：本文以卡夫卡的经典之作《乡村医生》为研究对象,重点分析了医生出诊的可行性与医生身份的双重性.此外,本文进行了大胆地尝试,试图从“医生不出诊会怎样”这个新角度来探索卡夫卡梦幻王国的神秘之处.

关 键 词：卡夫卡；乡村医生；出诊；可行性

短篇小说《乡村医生》是卡夫卡生前最爱的作品之一,其情节虽幻若梦境,但在卡夫卡心中,“梦揭示真实,在这真实后面滞留着想象,这是生活的可怕性之所在――艺术的震撼人心之所在.”[1]有研究者认为,该作品描绘的是“荒诞的梦境之旅”[2]本文另辟蹊径,以“检测如医生不出诊会怎样”为视角,探索卡夫卡的梦幻王国之谜.

一、出诊的可行性

何谓可行性?可行性是对过程或计划能否在所要求的时间范围内成功完成的确定.包含道德、环境、经济与技术层面的可行等.那么,乡村医生出诊的可行性有多大呢?

其一,从道德层面来看.作品开篇就是“我必须赶紧上路去看急诊”,医生最先想到的是病人；接着说“我是这个地区雇佣的医生,非常忠于职守,甚至有些过了分.我的收入很少,但我非常慷慨,对穷人乐善好施.”这无疑是医生的自我评定.医生行医多年,治病救人,兢兢业业,忠于职守,其职业道德不可谓不高尚.再看作品的尾声,病人在临终时对医生颇不信任,其言辞闪烁着侮辱性,医生却心平气和地开导他：“相信我,我作为一个医生,要做什么事情也并不是很容易的.”“确实是这样,你安心地带着一个公家医生以荣誉担保的话去吧.”此刻,医生扮演了牧师的角色,用高尚的医德感染病人,让他静静地安息了.救死扶伤是医生的神圣职责,医生遵守职业道德而出诊,这在道德上是可行的.

其二,从环境层面来看.医生听到急诊的铃声时已是深夜,屋外狂风呼啸、大雪纷飞,乡村道路是荒漠的雪地,病人所在地与医生相隔十英里之遥.如此不理想的自然环境必然增加出行的危险,医生稍微动身晚一些,或天亮后再动身,也是符合情理的.可见,环境上的可行性不大.

其三,从经济层面来看.当前的医生职业是香饽饽,其主要原因是收入不低.作品的创作时间约是1917年（一战期间）,政治动荡,经济萧条,乡村医生的收入之微薄足以想象.在作品中,医生虽有马车,却无马可套；虽有皮大衣,但其扔起来飞得太远了,似乎像年久失修的古建筑,难以给他带来足够的温暖.一个细节不容忽视,医生无意识中向自家的猪圈门踢了一脚,为何猪圈弃之不用?为何猪圈门破而不修?可推测出医生的经济状况不理想,其收入来源单一,收入也微博.因此,经济上的可行性也不大.

其四,从技术层面来看.医生行医多年,即使不被誉为华佗再世,但总该是医术高明,能做到药到病除,不然他不会受到村民的信任.在作品中,作者几次提到医生的手提包及小镊子,再没谈到其他医疗器械.同时,医生的医术似乎并不高明,或者说因为惦记罗莎而影响了医术的发挥,初诊认为病人是健康的,再诊惊奇地发现伤口却无能为力,甚至抱怨附近村民总是向他要求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可见,病人病入膏肓,医生无力治疗,技术上的可行性更小.

结论已出：从理性角度来审视,出诊的可行性不大.卡夫卡既已知此,依然让医生出诊救人,乃徒劳无功也,此为何故?难道他仅仅是个医生?

二、他仅仅是个医生?

面对医生,病人开口就说“医生,让我死吧.”要医生“记住他的请求.”接着,在病人家属期待的眼神中,医生发现病根所在,“在他身体的右侧靠近胯骨的地方,有个手掌那么大的溃烂伤口.”这致命的伤口正在使病人走向毁灭.病人似乎并不满意,说道“你要救我吗”,对医生的态度也由信任转为不信任.如果说病人期待的是死,并非治疗.那么,“男孩的病不单单是身上的病,更严重的是精神上的病.”[3]

“伤口”在原文中写为Bume,即花朵,具有象征意义.病人说伤口是与生俱来的,还是他的“全部陪嫁”,这个说法类似基督教的原罪说,原罪是生来就有,不可逃避.接着,医生用含有隐喻性的“斧子与树林”的故事开导病人,使其安息.这一幕应是牧师的职责所在,即让临死者接受灵魂的洗礼,消除罪孽而让灵魂得救.病人希望医生能代行牧师之职,医生显然办不到.“如果他们要用我充做圣职,那我也只好这样”.医生也无可奈何,因为他仅仅是个医生,却被失去旧有信仰的人们要求越俎代庖尽神职.可见,由于宗教精神的失落,这些人们不再信仰上帝,牧师也退居幕后,但他们还盼望着有基督似的拯救者的到来,不过拯救者不可能是这位医生.

他仅仅是个医生?当然不是,其身份具有双重性.在作品中代行神职,这是犹太先知在梦中的换位,对犹太先知是一个讽刺.医生不以医术救人,反而靠宗教之说让罪恶之身得以安息,预示其处境之尴尬.风雪之夜,竟然有老师领着一个学生合唱队站在房前,这本是荒诞的,更荒唐的是他们的歌词――脱掉他的衣服,他就能治愈我们.歌词暗示了耶稣救人的方式,耶稣曾扮演过乡村医生的角色.可惜的是,这里的乡村医生不是神子,无法以殉难的方法拯救病人,从而满足村民得到拯救的愿望.

三、不出诊会怎样?

检测如乡村医生不出诊,结果也会是错综复杂.首先,女仆罗莎不会成为医生职业的牺牲品.主仆二人仍会沉浸在梦中,昔日生活依旧.其次,医生的人格依然处于分裂状态.医生在出诊的场景中,他身上呈现三重人格的分裂：本我是救仆人（暗指）,自我是救自己（现实理性）,超我是救病人（社会的拯救者）.医生内心的痛苦来源于自我受到本我和超我的压迫与撕扯.检测如医生不出诊,医生的本我与自我得到满足,而内心的超我又会膨胀,致使内心依然感到分裂与矛盾重重.最后,男孩在临终前的表现,似乎让人看到信仰的回归.检测如医生不出诊,村民对他不报拯救的希望,结果会不会是传统宗教信仰的回归?值得深思.（作者单位：广东科技学院基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