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2016年第6期

南非东伦敦一个偏远小镇上,住着一对黑人夫妇.男的叫乔治,女的叫海伦.

乔治在小镇北部的农场干活,每天早出晚归.海伦因为怀了孩子,呆在家里.

这天,乔治和海伦吻别,开着他的吉普车出了门.农场离家有十多公里,中途要经过一段长长的山道.这段山道崎岖难行,周围也没有村庄,荒无人烟.

乔治开着车在山道上慢悠悠行驶着,手机突然响了.

“乔治,快回家等我、我肚子痛得要命,我们的孩子可能早产了等”

乔治慌了神.他们的家地处偏僻,离镇医院几十公里远,旁边又没有邻居,这可怎么办?乔治知道,要是海伦不能及时住进医院,恐怕母子不保啊!

“亲爱的,别担心,我马上就赶回去!”时间就是生命,乔治扔下手机,立刻掉转吉普车就往回赶.

这时,有人突然从后边大喊着追了上来,绕到前面,扑到了车头上!

“噢!该死的,你不要命了!”乔治及时踩住了刹车.他探出头去,叫骂起来：“该死的,滚开!”

拦车的是个中年黑人,他哭丧着脸哀求：“先生,求求你,救救我儿子!”

原来,中年黑人叫安东尼,今天看到天气晴朗,他和妻子、儿子出来效游.不料,安东尼的越野车由于刹车失灵,从山道滚下了谷底!安东尼9岁的儿子因为顽皮,没有系安全带,此刻生死不明,安东尼夫妇则受了些擦伤.

“先生,请救我儿子一命!”安东尼一遍遍地哀求着.

乔治知道,从这里去镇上只有七八公里,可是要先回家接上妻子再到镇医院的话,路程就多了两倍!乔治陷入了难以抉择的境地：倘若他帮助安东尼,妻子就有性命危险；要是先去接海伦,安东尼的儿子就会因为时间赶不及失血而亡!

乔治还是从车上走下来,一把将安东尼拉起来：“你儿子在哪儿?”

安东尼立刻带路.前边不远处,从山道边往下看,果然有一辆越野车翻倒在山谷里,一个小男孩正躺在地上.两人走下山谷,乔治看了看,小男孩身上和腿上多处重创并且还在不断地往外冒血.

安东尼带着哭腔说：“由于车上没有医药箱,孩子的血根本止不住,只有争取时间赶到医院.我虽然已经打了急救,但是等到救护车赶来,只怕孩子因失血过多已经没救了!”安东尼又补充说,车祸发生后,他和妻子分头行动,他守在山道上等车,妻子则抄山道小路赶去了最近的村庄.

乔治一听,暗叫不妙,他知道从这儿横穿一座山岭,最近的是他的家,根本没有别的邻居.

“看在上帝的份上,快把孩子弄上车!”乔治高声喊道.他经过艰难的思想斗争,终于决定先救安东尼的孩子!

安东尼感激不尽,连忙把孩子抱起来.乔治启动吉普车,飞快地在山道上疾驶,一路向镇医院赶去.他一边开车,一边抓起手机.通了,海伦痛苦的声音像针尖一样扎在乔治的心里：“等你在哪儿?”

乔治强忍着眼泪：“亲爱的,对不起,你再坚持一会儿.”

隔了十几分钟,乔治第二次拨打家里的,海伦的声音已经十分微弱.乔治忍着眼泪,不断地对着听筒呢喃：“亲爱的,原谅我,我不能见死不救,愿上帝保佑等”

一个小时后,吉普车狂奔着赶到了镇上的医院.安东尼的儿子得救了!

乔治痛苦地第三次拨打家里的,这一次,没有人接听!乔治的手一松,手机掉下来,眼泪也从他的眼里滚落——海伦不能接,兴许已经出了意外.

乔治开着吉普车,发疯一样地往家里赶.安东尼在车上已经知道了乔治的妻子正忍受着痛苦的煎熬,他执意跟着上了车.

几十公里山路,就像一段痛苦之旅.乔治唯一的希望就是海伦能坚持下来!可是,车开到半路,却看见赶去他家的救护车中途出了故障,几个医护人员焦头烂额地站在路边.

看到此景,乔治欲哭无泪,愤怒地把几个医护人员叫上自己的车,继续往家赶.到了家门外,一伙人急急忙忙地正要进屋,突然,“哇哇”的婴儿哭声传了出来.

乔治冲进屋子——妻子海伦平安无恙地睡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床头的襁褓里躺着个可爱的婴儿,而床边守着的是个一脸疲惫的妇女,正轻轻地哄着婴儿.

乔治又惊又喜.

安东尼走过去一把扶住那妇女,激动地告诉她：“亲爱的,我们要感谢乔治,感谢他的帮助,我们的儿子没事了!”

乔治怎么也想不到,这妇女就是安东尼的妻子玛丽.玛丽是个妇产科医生,经过乔治家门前时听到了海伦的,随后她发现海伦胎位不正,又是早产,如果不进行专业的接产,必定会有生命危险.

玛丽有些歉疚地说：“对不起,当时我很难选择,不知道是先救海伦还是先为我儿子继续去找车,好在最后一刻我没有选错.”

乔治泪花闪动：“当安东尼向我求助时,我也犹豫不决.”

“可我们最后都没有违背良心.”安东尼诙谐地插嘴,“对了,亲爱的,当时乔治一直拨打,你就在这里,为什么不肯接?你害得乔治一路上快要发疯了!”

玛丽呵呵一笑：“我当时哪里腾得出空来?”

乔治俯身看看海伦,又看看可爱的婴儿,忍不住流下了幸福的眼泪.

摘自《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