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道与医道

中华烹饪厨技有灿烂辉煌的历史,伊尹是“厨师之祖”,“神厨”庖丁有出神入化的解牛“厨技”.伊尹出身御厨,不仅是伟大的政治家,也是黄帝与神农氏的医药传人,并且道德高尚,被后世尊称为“元圣”,中医的“汤液”就是“医技”与“厨技”的结晶.“神厨”庖丁解牛的技术已达“神乎其技”的境界,庖丁说他的“厨技”来自于“道”,但是“道”的内涵是什么呢?庖丁并没有说明,我们可称其为“厨道”.“厨道”在历史上或许曾有记载,但是现在已经失传了.“厨技”有“厨道”,“医技”也有“医道”.“医道”在古书上有许多记录,我们或许可从“医道”的端倪,一窥“厨道”的究竟.

伊尹是商朝开国君王汤王的宰相,他不仅帮助汤王推翻无道的夏桀,还辅佐商汤、外丙、仲壬、太甲、沃丁五代君王,在朝五十余年,功勋彪炳.伊尹享年100岁,沃丁以天子之礼将他葬在商汤陵寝之旁,以表彰他对商朝的贡献,甲骨文记载商朝还有祭祖伊尹的仪式.

伊尹出生时遭遇洪水,获救后被莘国国王的厨师收养.伊尹在御厨的抚养下长大,学得一手烹调的好绝技,同时他天资聪颖,又用功读书,学问渊博,懂得治国的道理.后来莘国的公主嫁给汤王,伊尹作为陪嫁的仆臣同去.伊尹因为擅长烹饪,成了汤王的御厨.他以调和五味作比喻,向汤王说了许多治国的道理,深得汤王的赏识,被任命为宰相.伊尹看到夏朝气数已尽,就用“割烹”作比喻向汤王建议“讨伐夏桀、拯救人民”.商汤向伊尹询问许多天下大事,伊尹从烹调的技术要领,引伸出治国的大道理.他说：“做菜既不能太咸,也不能太淡,佐料要放得适中；治国就如同做菜,既不能操之过急,也不能松弛懈怠,只有弄清主次先后顺序,掌握好分寸,才能够政通人和,国家才能治理好.”伊尹又讲到各地方的美食,然后跟商汤说：“你要吃到这些美食,就要有良马；要成为天子,就要实行仁政,让你的百姓生活过得好、能够信任你.”伊尹这些亲民、行仁政的谏言,商汤听了之后心悦诚服.

老子所说“治大国,若烹小鲜”（《道德经•,第十六章》）指的就是伊尹,伊尹不仅精通烹调技术,又能治理好国家.治国的道理与烹饪的道理是相通的,都统合于“道”,能通晓“道”就能掌握好万事万物.老子又进一步说“道”的要义在于“德”,所以道德是一切事物的枢纽.

伊尹也是大医药学家,是黄帝与神农氏的传人.相传《汤液经》即为伊尹所著,后传到东汉的张仲景.张仲景根据《》与《汤液经》创作《伤寒杂病论》,成为中医辨证论治的典范,后世称张仲景为“医圣”.《伤寒杂病论》的汤剂非常讲究药物的调配与煎药的程序,何种药物先煎?何者后下?火候用大用小?煎煮多少时间?充分体现出烹饪的技术,这也是伊尹结合厨技与医技的伟大成果.伊尹不仅是伟大的政治家,也在医药、厨技等领域做出了杰出的贡献,并且道德高尚,是足以为后世所效法的圣人,所以伊尹被尊称为“元圣”.

庖丁为战国时代的厨师,历史上并无记载,只出现在《庄子•,养生主》的“庖丁解牛”一文中.庖丁在文惠君面前表演解剖牛的技术,解牛的动作干净利落就像商汤时代的舞蹈,而解牛的声音节奏分明就像唐尧时代的音乐.可见庖丁解牛的技术已达“神乎其技”的境界.

文惠君问庖丁说：“你解牛的技术为什么会如此高超?”庖丁回答说：“臣之所好者道也,进乎技矣.”意思就是说,庖丁的神技是由“道”来的.也就是说,“道”是使庖丁技术“出神入化”的方法.古代厨师也兼解剖牲畜,由解牛技术的高超,可见庖丁的烹饪厨技也是非凡的.庖丁并没有进一步解释“道”为何,我们可以称其为“厨道”.

庖丁也说了他学习解牛的过程.他刚开始解牛时,所看到的是整只牛,三年之后看到的就不是整只牛了.现在解牛时,是以“神”来看牛,而不是用眼睛来看.庖丁还说一般普通的厨师（族庖）一个月换一次刀,技术好的厨师（良庖）一年换一次刀,而他解牛的刀刃用了19年还跟新的一样.

历代对“以神遇而不以目视”大多不能解释清楚,主要是因为《庄子》不是一般文学的书,也不是一般哲学的著作,而是道家修炼的经书.只有真正明了修炼的真义,才能知道“以神遇而不以目视”的内涵.

“神”就是指“天目”,用“天目”可以人体,当然也可以牛体 ,“神医”扁鹊、华佗都有此特异功能.“神厨”庖丁就是用“天目”来解牛,所以看到的是牛的内脏、关节,而不是全牛,所以称“目无全牛”.因为庖丁能牛体,所以能避开坚硬的骨骼,不会损害刀刃.而修炼不仅会开“天目”,还会出“功”,用“气功”解牛,事半功倍,当然刀刃能用了十九年、解几千头牛还跟新的一样.

看了“神厨”庖丁的“厨技”,我们也来看看“神医”扁鹊、华佗的“医术”.2 500年前在战国时怎么发表生一个奇妙的故事,这个故事记载在《列子•,汤问篇》（列子为列御寇,战国时人,后修炼成道家真人).“神医”扁鹊为两个人公扈与齐婴互相交换心脏(“换心术”),但是换心成功后,两人都走错了家门.公扈回到齐婴的家,齐婴则到公扈的家,结果引来两家的纷争,告到官府,后来扁鹊告诉其中的原委,官司才得以平息.

《三国志》与《后汉书》都记载东汉华佗做腹部手术的“神技”:先用麻沸散麻醉病人,然后剖腹、切肠、取肿瘤 （积聚）,然后缝合并涂以神膏.

“神医”扁鹊、华佗的“神技”是从何而来的?古代道家的传承大都属于单传、秘传,许多秘术都不写在经书上,而是师父以口传心授的方式传给弟子,所以关键的问题是很难解开的.

《》是历代医家所公认的圣经.岐伯是黄帝的老师,黄帝称其为天师.歧伯自述其先师所传根源于上帝,所以中医的“医道”是根源于上帝.上帝是天界的皇帝,所以中医是神传文化.

医道的传承有非常庄严的仪式,其中包括割臂歃血与立誓.《》叙述雷公拜师黄帝的隆重仪式：

首先斋宿三日,必须在正阳受盟.然后入斋室,雷公割臂歃血为盟,黄帝祝曰：“今日正阳,歃血传方,有敢背此言者,必受其殃.”雷公再拜曰：“细子受之.”黄帝乃左握其手,右受之书,曰：“慎之慎之,吾为子言之.”

“医道”是道家的一个派别,道家的传承属于单传、秘传.《》记载医道传承的顺序：上帝→先师→岐伯→黄帝→雷公.王勃(唐朝初年人,有名的《腾王阁序》是其作品）在《黄帝八十一难经》的序文中透露医道传承的谱序：岐伯→黄帝→历九师→伊尹→商汤→历六师→姜太公→文王→历九师→医和→历六师→扁鹊→历九师→华佗→历六师→黄公→曹元.其中著名的伊尹、扁鹊、华佗都是“黄帝”医道的传人.

《》的内容主要包括：治病,医学理论、疾病、针灸；养生,尤其注重精、气、神的修养；修炼,修炼成真人.《》提到修炼成“真人”,“真人”属于神仙,是道家的得道者,相当于佛家的佛,“真人”能寿敝天地,无有终时”,也就是长生不老,相传“医道”的始祖黄帝拜见广成子（为道家真人）于崆峒山,广成子授予《阴符经》（为修到之法）后黄帝潜心修道；于120岁时得道成仙乘龙白日飞升.

从扁鹊、华佗的神技,可以看出古代中医是发达的.自古医家皆尊奉《》为“圣经”并认为《》是黄帝、岐伯所传.但是现代医家打破传统,坚称《》非黄帝、岐伯所传,并且否定“圣人”黄帝、岐伯.现代中医只是继承一些药方、经验,把中医最精华的“医道”都抛弃了.“中西结合”已经完全背离传统中医,是用西医的方法研究中医,不是正统的中医,而是变异的中医,“医道”已经失传了.

“厨道”现今已不可考,或许出自于伊尹,或许更早可追溯到黄帝时代.由“神厨”庖丁的“神技”可以看出“厨道”是有很高的水准,与“医道”很类似.中华传统文化是“上古文化”,也是“神传文化”,是由神传给人的.“医道”是上帝所神传的,后来由黄帝承传开创出辉煌的中医文化,“医道”承传有非常庄严的仪式；“厨道”也有相似的来源,也须经过隆重的拜师仪式.“神医”扁鹊、华佗的“神技”为后世所称道,“神厨”庖丁解牛也是令人称奇.

厨道和医道都是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中古老的概念,我们的传统文化是以人为本、以社会学为本,处处都有“道”的内涵,美的艺术.但是时至今日受西方医学的影响,“医道”已经失传了.中华饮食文化也受到外来饮食文化的影响,不仅“厨道”早已失传,传统中华“厨技”也已经势微.